向天行皺眉思索片刻,随即嗤笑道。
“沒聽過。哪個犄角旮旯裡冒出來的?也敢闖我黑木崖?”
“是來送死的嗎?”
沈無咎沒有理會他的嘲諷,隻是平靜地說道。
“我是來殺魔教教主的。”
“殺教主?”
向天行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就憑你?”
他身後的護衛也跟着哄笑起來,看向沈無咎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不知天高地厚!”
向天行的笑聲戛然而止,臉色瞬間變得陰森。
“既然你急着送死,本座就成全你!”
“不過,在你死前,本座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絕望!”
話音未落,向天行身形一動,如同離弦之箭,瞬間撲至沈無咎面前。
他沒有用兵器,而是直接一掌拍出。
掌風淩厲,帶着一股腥甜的氣息,顯然蘊含劇毒。
沈無咎眼神一凝。
這向天行的實力,遠在趙坤之上。
但她并無任何退意,徑直迎了上去。
長劍出鞘,挽起一朵劍花,精準地點向對方掌心。
向天行冷哼一聲,手掌一翻,避開劍尖,五指如鈎,抓向沈無咎的手腕。
沈無咎則手腕一抖,變刺為削,斬向對方手指。
兩人瞬間交手數十招,快得讓人眼花缭亂。
向天行的掌法陰毒狠辣,招招不離要害。
沈無咎的劍法則越發淩厲,孤鴻劍意層層疊加,氣勢不斷攀升。
一開始,向天行還能憑借豐富的經驗和深厚的功力占據上風,逼得沈無咎不斷遊走。
但他很快就驚駭地發現,對方的劍越來越快,力量越來越強。
每一次兵器與手掌的碰撞,都讓他氣血翻湧。
這小丫頭的劍法有古怪!
“你這到底是什麼劍法?”
向天行一邊抵擋,一邊厲聲喝問,臉上的輕蔑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與驚疑。
沈無咎不答,隻是專心出劍。
她的眼中,戰意燃燒得更加熾烈。
孤鴻劍法,就是要戰!戰!戰!
在戰鬥中突破,在戰鬥中變強!
“給我破!”
沈無咎一聲低喝,劍勢猛然一變。
之前的狂放霸道,此刻多了一絲詭谲難測。
劍光如同天羅地網,将向天行完全籠罩。
向天行隻覺得四面八方都是劍影,每一道劍影都蘊含着緻命的殺機。
他拼盡全力抵擋,雙掌舞動如飛,毒功催發到極緻,空氣中都彌漫着令人作嘔的甜腥味。
然而,沒用。
嗤啦!
一道劍光撕裂了他的護體罡氣,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劇痛傳來,讓向天行心神一顫。
高手過招,瞬息萬變。
這一瞬間的失神,便是緻命的破綻。
沈無咎抓住了這個機會。
劍光一閃,如同流星破空。
噗嗤!
鮮血如同噴泉般飙射而出。
向天行的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與恐懼。
他低頭看向自己胸口,那裡,一截染血的劍尖穿心而過,徹底斷絕了他的生機。
“呃……”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發出一聲含糊的嗬嗬聲,身體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砰!
白虎堂堂主,魔教中有數的高手,就這麼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女子劍下。
死寂。
針落可聞的死寂。
所有殘存的魔教弟子都僵在了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他們臉上的嘲諷和鄙夷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懼和茫然。
堂主……死了?
那個掌法狠毒,殺人如麻的向堂主,就這麼……死了?
被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女子,一劍殺了?
“咕咚。”
不知是誰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在這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下一刻,恐懼如同瘟疫般蔓延開來。
“跑啊!”
一個魔教弟子發出凄厲的尖叫,聲音都變了調。
他轉身就跑,連滾帶爬,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
這一聲尖叫如同點燃了炸藥桶。
“媽呀!”
“妖怪!她是妖怪!”
“堂主死了!快跑!”
剩下的魔教弟子頓時炸了鍋,徹底吓破了膽。
他們哪裡還有半分魔教妖人的兇悍,此刻隻是一群喪家之犬。
怪叫着,哭喊着,他們朝着四面八方瘋狂奔逃,互相推搡踩踏,場面混亂不堪。
一些人甚至慌不擇路,直接撞在了山壁或者樹木上,頭破血流也顧不得疼痛,爬起來繼續跑。
他們的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逃!離這個煞星越遠越好!
“這……這女人到底是誰?”
一個跑得稍慢的弟子,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隻見那持劍女子靜靜地站在原地,夜風吹拂着她的衣袂和發絲。
她手中長劍的血珠,正緩緩滴落。
明明身形纖細,此刻在他眼中卻如同頂天立地的魔神,散發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一劍……就一劍殺了向堂主……”
“她的劍法太可怕了!”
“黑木崖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個煞星?”
“她剛才說……她是來殺教主的?”
這個念頭閃過,讓那弟子更是亡魂皆冒,跑得更快了。
連白虎堂堂主都擋不住她一劍,他們這些喽啰上去,豈不是送菜?
闖黑木崖,殺魔教教主?
以前覺得說這話的人是瘋子。
現在,他們隻覺得遍體生寒。
沈無咎的目光越過他們,看向那緊閉的大殿深處。
成名之路,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