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商演”過程雖然坎坷離奇了點,不過好歹拿了一筆四位數的報酬。
秦肅把錢平均分成了五份,四個人一人一份,剩下一份當樂隊經費。
方旭拿着這幾百塊錢,人生中頭一回有種勞動人民拿到了沉甸甸的血汗錢的感覺——一看到錢就想起昨天自己連唱幾小時祝壽歌,嗓子都快冒煙了——莫名想拿個什麼畫框之類的把錢裱起來。
錢金鑫則有點失望地說:“這樣算下來,每個人到手才幾百塊錢嘛。”他還以為能大賺一筆。
劉珂給了他一個白眼:“搞樂隊本來就是為愛發電,就咱們這全是學生的小破樂隊,頭一回接‘商演’沒倒貼錢就不錯了,賺到錢你就知足吧!我看他們那讨價還價的樣,要不是隊長跟他們據理力争,說不定咱們連這幾百塊錢都沒有!”
錢金鑫點點頭,相當知足的收好錢:“也對,其實我覺得這回還挺好玩的,要是還有紅白喜事,我覺得咱們還可以去一回。不過隊長,下回咱能找個沒那麼偏的演出地點嗎?坐車坐的我骨頭都抖散架了!”
秦肅摸摸鼻子:“放心,下回再接商演,肯定靠譜!”
社會險惡,有了第一回被坑的經驗,他就知道以後再接商演該注意哪些點了,人都是這樣吃一塹長一智成長起來的。
也就是年輕人身體素質好,精力旺盛,休息一下就又精神百倍了。
四人下了大巴後沒有立刻坐高鐵回學校,而是按原計劃留在隔壁市,特種兵式旅遊玩了一整天。雖然剛剛到手的樂隊經費還沒捂熱乎就又見底了,不過所有人都覺得玩得很盡興。
畢竟錢還能再賺,但是像這樣和朋友們一起瘋玩的經曆,卻會是未來幾十年想起來都覺得難得的珍貴回憶。
抵達學校後衆人才感覺精疲力盡,都累得恨不得躺床上睡它個三天三夜。錢金鑫和劉珂各自回了自己宿舍,方旭不住校,正準備回自己的房子。
秦肅喊住他,把自己的那份錢遞到他手裡。
方旭愣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肅撓撓後腦勺,不好意思似的一笑:“你經常給樂隊墊錢,就算你有錢不在乎,但是搞樂隊是大家一起玩,不能隻有你一個人出錢。這點錢雖然算不了什麼,不過你墊了多少錢我都記了賬的,以後慢慢給你補上。”
他做人一直奉行的原則就是:不管是搞樂隊還是做朋友,錢上面的事尤其得算清楚,這樣才能長久,至少他問心無愧。
方旭自己确實不在意這些,花錢沒個數,也見多了像上一個樂隊那樣把他當冤大頭宰的人,還從沒見過秦肅這樣一點便宜都不占的,忍不住道:“你自己不也在打工給樂隊墊錢嗎?”
秦肅聳聳肩,理所當然地說:“你都說了我是隊長嘛,我多做一點是應該的咯,你平時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也盡管提。”
方旭輕擡眉頭:“是嗎?那你跟我回去一趟,正好這兩天打掃衛生的阿姨沒來,你幫我把我家打掃一遍。”
秦肅:……
秦肅小發雷霆:“我确實是說我可以多做一點,但這不代表你可以糟踐我!”
看見秦肅一副吃癟的委屈表情,明知道他是裝的,方旭也依舊心情愉悅地笑出聲來。
他用兩指在嘴唇上貼了一下,輕佻地沖秦肅做了一個飛吻:“謝謝你的錢,我走了。”說完動作潇灑地轉身離開。
秦肅愣在原地,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乖乖,長得好看的人做的飛吻感覺都不一樣。”他要是個女孩兒,接到方旭的飛吻現在指不定多激動。
當晚方旭把那幾百塊錢摸出來,仰躺在床上對着天花闆的燈光看了半天,自言自語道:“長得五大三粗的,心還挺細。”該說不說,這點挺招人稀罕的。
*
方旭醒來的時候正好看見秦肅俯下身在扒他的眼皮,距離近得好像要吻上來了一樣,他這一睜眼,二人猝不及防來了個略微尴尬的對視。
秦肅:……
方旭其實還不太清醒,但心跳已經開始不受控制的加快:“……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