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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工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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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仙島上,陽光穿透靈霧,在青石闆上投下斑駁光影。夜幕降臨後,皎皎月華傾瀉而下,浸染整片竹林。竹葉在海風中沙沙作響,與海潮聲交織成律。

青竹靈根紮根在流泉畔,白日裡沐浴陽光,夜間收斂月華,幾縷青色靈氣始終萦繞在竹節間。

初來乍的到小白鹿輕快地穿梭在林間,它時不時停下腳步,好奇地用蹄子撥弄地上閃爍的金色光點。東邊啃一口鮮嫩的靈芝,西邊嘗一顆紅豔的朱果。玩累了就安靜地卧在青翠的竹子旁休息,鹿角上凝結的露珠在月光下微微發亮。

兩朵雲兒懸浮在竹林上空,活潑的那朵青雲白日裡随着海風起伏,追逐飄落的竹葉。性子安靜的瓊宵則喜歡守在雲霄躺椅上方,偶爾灑下幾許清涼雲氣。入夜後,兩朵雲便緩緩沉降,一左一右依偎在青竹兩側,雲氣與竹影交融。

雲霄靜靜的躺在竹椅上,任由陽光灑落,月光輕撫。不練氣,不打坐,就這麼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格外沉,在她睡着的第七天,天下起了雨。

晨光微熹,細雨如絲,輕輕拍打着竹林,發出沙沙聲響。雲霄總算從沉睡中醒來,她徑直走入雨中,任由冰涼的雨水沖刷着身體,洗去百年颠沛的疲憊。

雲霄抹了把臉,水珠順着發梢滴落。這一刻,從肉身到元神,都透着脫胎換骨般的清爽。果然,修行之人也需要勞逸結合,譬如此刻,她就覺得神清氣爽,神完氣足。

"我的氣運可還穩定?"雲霄望向紮根流水畔的青竹。

稚嫩的聲音在她心頭響起:"主人氣運很好。"

"那就好。"雲霄輕聲道,"你修煉吧。"

青竹"哦"了一聲,竹節間的靈光漸漸收斂,重新沉入修煉之中。草木精靈天性喜靜,這般專注修煉才是它的本真。

雨幕中,兩朵雲兒在竹林上方追逐嬉戲。小白鹿先是專注地數着流泉邊的七彩鵝卵石,不一會兒又被雲兒的遊戲吸引,蹦跳着加入了它們的追逐。

雲霄看着這一幕,不由得感歎,這般閑适自在,才是修仙之人該過的日子。

雨勢漸歇,雲開霧散,一縷金色陽光穿透雲層,正好灑在雲霄眉間。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有什麼即将破土而出。

此時東海之上,碧浪排空,雲霄擡眸遠眺,萬裡晴空澄澈如洗,海天交際之處,紫氣袅袅,如夢似幻。

天時地利都有了。

這是她第一次煉寶,在自己的道場,自己家中。偷得浮生幾日閑,難得的安甯,她狀态極好,是時候了。

東海風雲起,雲霄靜坐于島台中央,一島氣機朝她湧來。

她擡手一引,海天之力驟然凝結,碧海在下化鼎,清氣在上凝蓋,一座無形的天地熔爐已成。

她素手輕托,五塊先天金精投入爐中。丹火自爐底升騰而起,金紅蓮花盛開,五金精華在爐中沉浮,流轉不息。雲霄全神貫注,丹火時疾時徐,本來已經純粹之極的先天金鐵還是被煉出了雜質,一個個開始軟化液化。

五金至純,可随心而凝。

雲霄心神集于五方金液,她并指一劃,五金熔流,先天銅精如絲如縷,纏繞九天玄晶太陽真金,調和陰陽,鑄成劍身,深海玄鐵為劍脊,最後以庚金為鋒。

五金延展,自劍身至劍柄,五金五性,熔鑄為一,大小由心,劍鳴如風吟,瞬息萬裡,一劍光寒,海天皆驚。

“夫物,量無窮,時無止,分無常,終始無故……是謂太微。劍名太微,凝。”

到了這最關鍵的一步,雲霄福至心靈有如天助!

劍胎初成,天色驟暗。烏雲自四方奔湧而來,在太微劍上方聚成漩渦。雲層中電光遊走,雷聲沉悶滾動。太微劍淩空而起,迎向天劫。一束金雷如鍛錘砸落,正中劍脊。

"铛——"

金石交擊之聲響徹東海。雷蛇在劍身上遊走,劍刃上迸出點點火星。

雲霄死死盯着雷霆擊打之下的太微劍,她能清晰地看到劍身在雷擊下彎曲震顫。她的心跳仿佛和雷霆擊打之聲合在一起,或者說,每一道雷霆仿佛都擊打在了她的心上。這種感覺很奇妙,但雲霄此時卻顧不得體會。

沉重恐怖的水、火、土、雷接連落下,連番捶打劍身,如雨打芭蕉,轟鳴之聲不絕于耳。

如果說雲霄先前鑄劍是巧奪天工,那麼此時便是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前者是人力有窮盡,後者是造化無極限。就像化形雷劫,是一次磨難,但同樣也是一次鍛煉。

五金之精在連番雷擊下進一步融合,再無彼此之分。雷神之錘的鍛打,讓它們化作一種全新的金屬,天地間從來沒有過。

五金鑄一劍本是女希随口一說的設想,雲霄卻真的實現了,而且看樣子造化不小,不知這算不算是緣分呢。

劍身愈亮,鋒芒更盛。最終一道陰陽劫雷劈下,劍光逆沖,一劍之息,蕩雷光萬頃!

劍成,靈生,大道在交織,禁制在生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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