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霏玉也反應過來,頗不好意思地改口:“我剛才說得不夠準确,是幫你爸爸。”說着又指了指一旁的石含章,“幫他省錢了……我沾了你爸的光。”
小狗隻是伸長舌頭舔了舔鼻子。
譚霏玉松了玩狗的手,又說:“去,找你爸去。”
小狗重新把腦袋拱進譚霏玉手心。
譚霏玉仰起頭沖着石含章無奈……也有那麼一點點得意地笑笑。黃美英阿姨不明就裡:“哎呀多個幹爸不是挺好的麼,過年多收一份壓歲錢。”
譚霏玉:“當叔叔也得給壓歲錢。”
黃美英:“也是。”
石含章覺得他們好荒唐:“小狗能懂什麼花錢,壓歲錢可以直接給我,我幫狗保管,狗長大了我再給它。”
……
告别黃美英阿姨,重新上路還是譚霏玉開,嘉峪關到酒泉這一段路不長,他們打算離開酒泉的時候再換人。譚霏玉從後視鏡看漸遠去變成一個小點的書攤,感慨道:“阿姨好潇灑啊,我以後退休了也想這麼潇灑,開個車随便去哪裡玩,在路上和陌生的有緣人聊幾句……真是完美的生活,好羨慕。”
“我們現在不也差不多嗎?”石含章反問,但說完馬上開始自我反駁,“當然開的小吉比不上大G,結束旅程之後還要去打工,确實也不是很能相提并論。”
秉承着誰開車播誰的歌單這一原則,現在車裡連着譚霏玉的手機藍牙。譚霏玉的音樂品味……怎麼說……很混亂,他不像石含章那樣會按音樂風格、語種等要素分門别類建立歌單,他的網易雲就一個默認歌單,聽到覺得好聽的就往裡塞。
早上那幾十分鐘随機播放了上世紀港樂、世紀初華語流行樂、泰勒斯威夫特、幾年前流行過的中文說唱……然後現在,一首日本樂隊的《新寶島》猛地響起。
歌裡面在唱“下一站下下一站仍不是我的目的地,我還在尋找夢想的景色”,譚霏玉笑着接上石含章的話:“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現在也差不多……我們本來也很潇灑,不用總是羨慕别人。何況我們和阿姨也隻有一面之緣,就這麼武斷地覺得人家的生活很完美也挺那個的,也許阿姨也有阿姨的煩惱,不過還是祝福她沒有煩惱吧。”
“怎麼還反思上了?”
“嗯哼,”本也隻是在信口閑聊,譚霏玉思維跳得很快,“對了,小吉是你給你的車起的昵稱嗎?”
石含章習慣了譚霏玉經常換話題的說話方式,已經不會再怔一下,他很快否認了:“不是,隻是為了和大G對仗一下……也是碰瓷上了。”
譚霏玉又問:“那你給車起名字了嗎?”
一般也沒人會給車起名字吧,都是按廠商給的品名來叫,譚霏玉純粹是順着話胡說八道,結果石含章說:“有啊。”
譚霏玉訝然道:“那它叫什麼?”
石含章:“紅色小越野車。”
譚霏玉:“………………”
譚霏玉用餘光瞥了石含章一眼:“真的假的,你是不是诓我。”由于這人說什麼都一個表情,開玩笑時也一本正經,有時還真分不清是不是說笑。
“真的啊,”石含章為了讓自己的話有說服力,又舉了幾個例子,“我的鼓叫紅色鼓1.0,紅色鼓2.0,紅色鼓3.0……”
“等等,怎麼那麼多套鼓啊?”
“因為不好帶,所以在常駐排練的地方都備上了,有時候用場地準備的鼓,”石含章解釋,“紅色小越野車太小了,塞了鼓就塞不下别的了。”其實這輛吉姆尼頂上還加裝了行李架,但也隻是堪堪夠用。
譚霏玉:“那為什麼不買大一點的車?”
石含章:“我喜歡可愛的東西啊,吉姆尼小小的很可愛。”
真是出人意料的答案。
但好像也能理解,邊牧小狗也很可愛,中型犬,不像刻闆印象裡硬漢猛男會養的那種狗。
這種可愛又還不到那種軟軟糯糯之類的另一個極端,是一種處于中間的可愛,紅色越野小車雖小但譚霏玉領教過它在沙地上優秀的越野能力,黑白狗雖萌但邊牧畢竟是牧羊犬,厲害得很。
譚霏玉又問:“喜歡紅色?”
“喜歡,很熱烈。”
“我也喜歡紅色,”譚霏玉接着總結道,“我發現了,你的起名邏輯就是顔色加屬性。”
“也不全是,”石含章翻了翻他的好友列表,繼續展示他的起名案例,“就好比我給我們樂隊主唱的備注是‘唱歌好聽的敏感小男孩’。”
“這也沒差多少吧!!”真是令人咋舌的起名能力!譚霏玉好奇了,“那你給我的備注是?”
“沒改備注,就留着你的原ID。”
“怎麼不改?我也想要個備注。”譚霏玉微微噘嘴以示不滿,又說,“如果非要你給我起個外号的話,你會怎麼起啊?”
“……我想想。”
石含章說想想,被問及這個看起來很簡單的問題,他腦子裡卻亂七八糟的。
談話聲停了之後,下一首歌是《Melt》,是那個傳說中綁着綠色雙馬尾的虛拟歌姬唱的歌,石含章曾經和隊友們排過這首歌,隊裡的吉他手是個二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