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雁這才反應了過來,隻覺得這個女子有點面熟,卻不知道她是誰:“你叫誰?”
甄玉蘭捂着唇噗嗤一笑,眨了眨眼睛道:“兩年前吟陽公主府,蓮花池邊,恩公可是忘了我?”
蕭承雁這才想起,連忙道:“對不住,我真是沒有想起來。”
甄玉蘭雖然心中酸澀,卻仍舊溫柔的笑道:“無妨,我再介紹一遍,我是大理寺卿之女甄玉蘭,這次恩公可要記好了。”
蕭承雁爽快道:“記住了,我是蕭承雁,姑娘,還有這位姑娘,真是不好意思。”
他對甄玉蘭說着說着,便又轉向了初曦,補充贊歎道:“還有,剛剛姑娘的射藝非常高超。”
這句話,讓初曦想起來了,好像某人還欠着自己債呢,連忙将目光看向了袁若苒,道:
“我雖然從馬上摔下來了,可這射箭得分還是比你高,你怎麼說?”
袁若苒不服氣道:“都摔下來了,怎麼好意思算得分呢?我騎術比你強。”
公道自在人心,她這樣抵賴,大家都“噓”了一聲,比的是射箭,又不是騎術。
初曦倒也沒有真的想要逼她離開,故而将目光轉向了那匹馬,仔細檢查了起來。
她這樣做,袁若苒更是慌了手腳:“你做什麼?”
初曦本來是沒懷疑她的,奈何她不打自招,故而從馬屁股上拔下了那個發簪,冷聲道:
“幹什麼?師父,我這匹馬被人暗算了,應該交給内侍省處理吧?”
這一句話,就讓袁若苒内心狂跳不止,這内侍省的兇惡名聲在外,聽說進了那裡的人,沒有幾個能完好無損的出來的。
但是她想到了自己的後台,便仰頭挺胸,又絲毫不懼了。
果然,這射箭師父為難道:“這麼點小事,不至于吧?你們日後都要在宮中當女官的,擡頭見低頭見的,不如握手言和。”
聽到此言,袁若苒更是不屑的翻了個白眼。
另一邊,甯學士正陪伴着吟陽公主走來了這邊。
甯學士道:“昨日剛剛開了課程,今日是王師父教她們射箭。”
吟陽公主道:“正好,這裡有我的故人之女,我也想要看看她的訓練成果。”
故人之女?
初曦擰緊了眉毛,驚訝的發現袁若苒已經迎了上去,抱着吟陽公主的手臂,喊道:“母親。”
什麼?她們是母女?
其實也不止是初曦不了解這些,就連這裡面好幾個女學生也不懂。
畢竟這已經是上一輩的事情了,吟陽公主的第一任夫君,據說有個前妻,夫妻恩愛,但是吟陽公主看上了這個相公,便吵着鬧着要嫁人。
天家公主,從小到大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隻不過是一個男人,于是,宮裡便傳下旨意,讓這對可憐的夫妻和離。
然而這對夫妻情深意重,一個自盡,用生命捍衛了自己的愛情,并對抗皇家的強權。
另一個雖然為了家族忍辱負重娶了這任性的公主,卻一日都不曾給過她好臉,将吟陽公主折磨的痛不欲生後去世了。
吟陽公主自此患上了抑郁症,緩了好幾年才看開,又找了第二個男人、第三個......
然而她也并未完全看開,相反,她對于第一任夫君和他前妻生下的這個女兒,是十分寵愛的,甚至于比她後來自己所生的女兒還要看重。
故而袁若苒雖然寄養在大伯定遠将軍家中,卻因為背後靠着公主,而嚣張跋扈肆無忌憚,凡事總要拔得頭籌。
吟陽公主摸了摸袁若苒的頭,面露慈愛的笑道:“在這裡學的怎麼樣啊?”
袁若苒連聲音都變得嬌俏起來了:“有人欺負人家,母親要為苒兒做主。”
吟陽公主的臉色冷凝了下來:“誰敢欺負你?”
衆人都看向了初曦,有的目光中透露着擔憂,有的反倒幸災樂禍。
射箭師父走了出來,道:“都是小孩子家的玩鬧罷了,真是叨擾公主了。”
袁若苒向初曦的方向努了努嘴,吟陽公主的目光也聚焦到了初曦的頭上,問道:“是你?”
初曦雖然多次使用面具,或者化妝術執行任務,然而這次當女官是長遠之計,她用了本來的面目。
而她本來的面目,又恰好和前任佳宛郡主一樣,難怪吟陽公主也一眼便認出了她。
蕭承雁剛要說點什麼,沈夜塵卻握住了他的手腕,對他搖了搖頭。
蕭承雁頓住了,打算聽聽初曦怎麼說。
初曦再次行禮道:“啟禀公主,剛剛初曦與袁姑娘比試射箭,然而她趁着初曦騎馬途中,擲出了簪子射中了初曦所騎行的馬屁股,此為證據。”
她将手中的簪子遞了過去,那簪子是吟陽公主贈予袁若苒的,今日戴着,本也是為了撐臉面,誰知當時氣急,竟然脫手了這個。
袁若苒的目光泛着心虛,道:“對不住,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