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玉蘭是個蕙質蘭心的女子,既能及時察覺女皇的情緒,說些适當的話,又能做些可口的糕點,端給大家食用。
整個明德殿都很喜歡甄玉蘭。
初曦想起了她和袁若苒交好,故而隻與她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面子上過得去就行了。
甄玉蘭一見到蕭承雁就表現出少女獨有的嬌羞,每次蕭承雁來這裡找女皇彙報工作,她都要請命送蕭承雁,然而蕭承雁卻對她并不感冒。
一次,在兩人路過禦花園假山處時,甄玉蘭将他拉到了無人的角落,情緒十分激動:
“玄安郡王殿下,我們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在未曾遇見你之前,玉蘭便夢見過你,你可相信?
玉蘭一心要與你來往,可是你這些日子的疏離,卻着實令人難過。
玉蘭一直以來對你的情意,你還要視而不見到什麼時候?”
蕭承雁道:“甄小姐,我對你并沒有男女之情,對不住了,隻能辜負了你的好意。”
這樣直面的拒絕,真是令甄玉蘭十分傷心了。
甄玉蘭咬着下唇泫然欲泣道:“你不愛我,莫非是對楊初曦動了情?”
蕭承雁眸光躲閃着:“我隻是覺得她的身影有些眼熟,對她也沒有那方面的心思。”
甄玉蘭冷笑:“你說這話,自己可信嗎?我真是不知道,我竟是哪裡比不過她,你可知道,她連詩文都不會作,而我是長安第一才女?”
她說這話,一方面是氣急了,一方面,也是故意試探。
果然,蕭承雁急了,呼吸急促,對她怒目而視:“會作些酸詩又有什麼了不起的?女子的魅力又不應當僅僅局限于書本之間,楊女史是有大本事的人。”
甄玉蘭不服氣:“哦?那她的本事在哪?射箭倒是還不錯,可騎術也不過爾爾,不然怎麼會從馬上摔下去?”
蕭承雁張了張嘴,又悶哼一聲,不再與她争辯,轉身大步離去。
甄玉蘭追着他喊了兩句,又蹲在地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突然,一雙雍容華貴的白色靴子出現在了她的面前,此人穿着月牙白色暗紋長袍,外披銀白色狐裘大氅,配合着冷白色的肌膚,幾乎融入了這漫天白雪中。
甄玉蘭忙擦了擦眼淚,一陣風吹過,她的臉頰不知是因為流淚還是因為羞恥,總之是滾燙了起來:“你是來嘲笑我的?”
若是以往,她一定行禮外加喚一句:“玄清郡王。”
可是她已經丢人到了這步田地,便也不管不顧了起來。
沈夜塵遞給了她一張繡着狐狸的手帕,笑道:“女孩子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甄玉蘭接過了手帕,又抹了抹臉,攥緊在了手中。
沈夜塵氣度悠然的側着身子道:“作為旁觀者,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愛慕蕭承雁,然而蕭承雁愛慕楊初曦,那麼楊初曦呢?她是否愛慕蕭承雁?”
甄玉蘭将内心的嫉恨脫口而出:“她即便是對他沒有心思,卻也不該這般勾引人,給他期待。”
沈夜塵勾起了唇角,笑得愈發像個狐狸:“自己無法吸引男人的注意,怎麼還怪上别的女人了?莫非甄大人的家教便是如此?”
甄玉蘭氣得一喘一喘的:“你不要胡說!我們甄家可是書香世家。”
沈夜塵點了點頭:“确實,書香世家,自然是做不出使用陰險詭計的事情來,既如此,我便走了。”
說完,他竟是要直接轉身離開。
他話雖然說的不明不白,然而甄玉蘭也是個聰明人,連忙道:
“站住!玄清郡王殿下,可是有什麼要指教玉蘭的?玉蘭一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沈夜塵停住了腳步,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包藥,道:“這是能使人動情的藥粉,無色無味。”
甄玉蘭吃驚地到抽一口涼氣:“可這事關女子的名節,莫非郡王殿下與她有什麼仇怨?”
沈夜塵玩弄着手裡的佛珠,冷森森道:“我與她之間,仇怨得大了去了。”
甄玉蘭收好了藥粉,心神不甯的回到了殿内伺候。
初曦平日也不是很關心她,隻是她今日的狀況實在不對勁,眼圈紅紅的,故而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甄玉蘭看着初曦,原本是她自己心中有鬼,卻覺得初曦假仁假義,故而更加虛與委蛇了起來:
“好妹妹,你去幫我打點水,我想洗把臉,重新梳洗一番,這樣晚上也好打起精神來侍奉陛下。”
初曦點了點頭,今日輪到甄玉蘭值夜班了,她一會兒到了戌時便可以下班,因此沒做多想,去給她打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