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塵沉痛的閉上了眼睛,看來,蕭家的氣運還在。
他快速向甄玉蘭這邊邁了過去,一刀利落地從她的背後捅了進去。
“呃?”
衆人吃驚的看着沈夜塵,一時還未反應過來。
“為、什、麼?”
甄玉蘭口吐鮮血,還在問。
沈夜塵冷峻的眉眼并未看她,隻是将她當做破布一般扔到了地上,對着衆人高聲道:
“剛剛都是甄氏在假傳聖旨,與我們父子二人無關,還望新皇不要計較。”
魏王也立即點頭道:“沒錯。”
甄玉蘭咽下最後一口氣前,看向了蕭承雁,已經沒有力氣說出來那句:“對不起。”
蕭承雁,你是不是後悔救了我?
蕭承雁低着頭,也在沉默着看躺在血泊中的甄玉蘭,他似乎身子往前動了動,卻最終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做。
魏王父子就這樣甩鍋幹淨了?
太子皺着眉頭左右看了看,卻發現有幾個大臣正附和道:
“我就說嘛,魏王本就與太子交好,兩家還定了親,又怎麼會為了皇位而假傳聖旨?
一定是甄氏故意挑撥的,她暗戀玄安郡王不成,便為了報複雲王,報複蕭家,而拿魏王當靶子。”
這話,很少有人信,然而沈家的力量還在,為了朝堂的安穩,新上任時是不該與沈家撕破臉的。
故而太子小聲和太子妃商量道:“你看,這事該怎麼辦?”
此言一出,周圍的大臣都或多或少有些輕視他,認為太子這是随了他父皇,軟弱無能。
太子妃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厲聲道:“來人!将甄氏的屍體,扔出去喂狗。”
甄正看着自己女兒的屍體,嘴唇嚅動了幾下,卻又閉上了嘴巴。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又能怪得了誰?
或許隻是甄氏和沈夜塵知道,她這般幫助他,主要是因為沈夜塵手上擁有父親的“罪證”。
當初甄正奉命調查蕭承雁舅舅一家,卻沒有找到他們違法的證據,而女皇又緻力于除掉他們,故而,他便僞造了證據。
這是他當官生涯中,做的唯一一件虧心事,卻也是遵照聖意,因此他也并不很在意。
而蕭承雁舅舅一家被流放後,她的母親又被一道聖旨傳入了皇宮,聽說是精神失常罵了女皇,總之被一卷草席拖拽着離開皇宮時,已經七竅流血沒有呼吸了。
所以這件事一旦被揭發出來,那她和蕭承雁之間就徹底玩完了,而她的父親也會被蕭承雁記恨。
故而,她隻能傻傻的相信沈夜塵的話,甚至還在兩人這幾個月的接觸中,認為他對自己也有幾分真情實意。
可她直到自己被捅死才知道,從算計自己給初曦下藥開始,這個男人就沒有什麼好心思,且一直如此。
隻可惜,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第二日,新皇登基,改了年号。
既然新皇已經定下來了,那麼皇宮起火一事,也應該着重去查。
女皇作為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女性第一人,不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害死。
這件事,大理寺昨夜是連夜去查的,效率也很快,不到一日,就抓住了心明寺的住持。
此人岔開腿坐在大殿之上,敞開着松松哒哒的百衲衣,面上仍有酒後的潮紅,油亮的光頭上已經長了一層青茬。
新皇高坐在上面,看見他這樣坐沒坐樣的模樣,更是怒不可遏:
“劉大壯,先帝生前待你不薄,你為何要火燒皇宮?”
劉大壯是他出家之前的名字,他如今叫做心一大師。
他本是江湖賣藝的,靠着胸口碎大石這項絕技而糊口,伸長九尺,膀大腰圓,孔武有力。
原本他是連每日三餐都要發愁的窮鬼,誰知那一日天降福氣,吟陽公主的馬車路過此地時,馬受驚了,周圍公主府的下人都驚慌失措,沒有辦法止住瘋馬。
而劉大壯及時出現,雙手按住了馬頭止住了馬車救下了公主,從此成為了公主的入幕之賓。
公主是個孝順的人,發現了此人的好處後,又知道母親正在為了男寵不合心意而郁郁寡歡,故而便細心将劉大壯調教了一番,送到了女皇的面前。
女皇對劉大壯寵愛有加,讓他帶兵打仗,讓他負責修建攬月樓,讓他在寺廟塑金身。
一連三年,女皇的床上都再無其他男人。
直到劉大壯恃寵而驕,朝公主王爺耀武揚威,對朝中大臣拳腳相加,遇見侍衛宮女動辄抽鞭子打罵,徹底惹怒了女皇,才受到了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