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雪茶心裡暗暗祈禱着,便和程驚皓閑聊幾句将人打發走,和蘇衿意回了寝屋。
楚雪茶拿了些換洗的衣物,打算去泡泡溫泉。
平常大家的作息都差不多,澡堂每次去人都很多,楚雪茶一直沒什麼機會泡溫泉,隻去單人間洗。
畢竟他取向男,該避的還是要避。
蘇衿意也跟着他一起去了,就站旁邊,似乎完全不避諱。
“就算你已經看過我洗澡了,也不能這樣一直盯着我看吧……”楚雪茶欲哭無淚。
蘇衿意這才微微回神,轉過了身。
楚雪茶松了一口氣,這才開始寬衣解帶。
溫泉的水很是暖和,一下去楚雪茶覺得全身的骨頭都放松下來了。
“啊……”楚雪茶歎謂一聲,有些舒服的眯了眯眼。
但泡了一會兒他又聽到身後有人解衣服的聲音。
他愣了一下,轉頭看去。
果然是蘇衿意在解衣服,這時正好将袴脫下。
于是,楚雪茶第一眼被蘇衿意的好身材迷住,第二眼就被其傲人的家夥震到。
我靠!
蘇衿意沒覺得有什麼不對,脫完就與楚雪茶一樣入了溫泉,一同在裡面泡着。
楚雪茶的臉很紅,也許是因為太熱了。
沒起來都這麼大……
楚雪茶有些神遊。
“需要我幫忙嗎?”蘇衿意手上拿着擦身子的巾布。
“啊,這個這個,這個就不用了。”楚雪茶自己拿起一個巾布擦了起來。
楚雪茶拒絕了,蘇衿意也沒多加強求,便自己給自己擦起身子來。
楚雪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一直往蘇衿意身上瞟,看到對方從左肩一直蔓延到胸口的燒傷時頓了頓。
從救了蘇衿意的那一天時,他扒開對方的衣服就發現了這個痕迹,不過當時沒管。
他有些好奇,但一直沒敢問。
聯想原書中蘇衿意母親引火自焚時帶上他的劇情,或許是在那時就留下的傷口。
當時讀者猜他一定是因為毀容了才戴面具,就是因為那場火燒了他的臉。
不過現如今看,蘇衿意的臉并沒有被燒,隻是身上有些許可怖的痕迹。
蘇衿意似是察覺到楚雪茶的眼神,轉頭對上了那雙探究的眼睛。
楚雪茶一愣,連忙收回眼神。
“你在看這道燒傷?”蘇衿意道。
楚雪茶轉轉眼珠看他幾眼,幹咳幾聲,沒敢答話。
“小時候我母親帶着我死時留下的,她把燭火灼在我肩上,燒了一會兒便這樣了。”
楚雪茶沒想到他居然會解釋,驚訝之餘擡起頭,又忍不住要問更多。
于是,他歪歪頭對上蘇衿意的眼睛,問:“那……她,為什麼要死?”
楚雪茶講話時總是喜歡盯着别人的眼睛看,蘇衿意起初很是不習慣,縷縷躲避。
但對于蘇衿意來說,偏偏這雙眼睛總是透出讓人想在裡面溺死的柔水,像是在循循善誘着人繼續說下去。
蘇衿意是不愛說話的,但每次對上楚雪茶的眼神又忍不住多說些話。
蘇衿意用巾布擦了擦左肩,“因為我生母和父親。”
“……什麼?”楚雪茶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她是我養母。”蘇衿意道,“我父親是個商人,有錢之後就沒怎麼管過她了,之後與一個賣藝唱曲的女子有了關系便生了我。
不過他們二人都不想管我,便将我扔給了她。她起初以為我父親回心轉意,卻沒想他隻留下一筆錢便離開了,還把我扔給她撫養。她恨我,巴不得我早點死,但又怕做的過分了真的把我弄死,讓我父親再也不回來。”
“你父親之後回來了嗎?”楚雪茶輕聲問道。
蘇衿意沉默半響,“回來了,帶着我的生母,要和她和離。”
楚雪茶抿抿唇,有些不解:“你父親應該還是愛你生母的吧,為什麼不親自照顧你呢?”
“不,我父親是怕我生母去外面玷污他的名聲才給了一個妾的名分。至于我,我父親說我是不知哪裡來的野種。
當時他們回來找我的養母時,我生母又懷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才被我父親承認。”
楚雪茶被驚的有些合不住嘴。
炸裂,太炸裂了。
楚雪茶往蘇衿意那裡挪了挪,用擦身子的巾布在對方身上輕撫兩下。
“沒事……都過去了。”楚雪茶輕聲道,“要向前看嘛,這個世界還是有很多美好的東西。”
楚雪茶這還是頭一次聽蘇衿意說這麼多話,不過,他還是很樂意當一個被傾訴者。有些事情總要講出來,這樣多少會好受點。
蘇衿意似乎是頭一次這樣與人傾訴,并且還被對方認真傾聽安慰,一時間竟有些不自在起來,話頭也由此止住。
楚雪茶也沒多想,隻覺得蘇衿意活的也太慘了,心中的同情心止不住泛濫。
“沒事,你現在這麼厲害,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要不是現在兩人都裸着,楚雪茶一定會把對方摁到自己懷裡狠狠安慰。
蘇衿意微微垂頭,沒再說什麼。
楚雪茶又捏了捏他的臉,軟聲細語的說了好些安慰的話語,順便咒罵了幾句敢欺負蘇衿意的人。
說的差不多了,楚雪茶便停下來将身子又簡單擦了擦,就和蘇衿意一同穿上衣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