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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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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溫思禮邸初春的清晨,愛瑞伊跪在羊圈裡,粗糙的剪刀劃過綿羊蓬松的毛。她的手指早已磨出血泡,卻仍一絲不苟地修剪着。自從萊因哈特來過後,這群新置入的小羊成了溫思禮家最珍貴的資産。

遠處,馬蹄聲如雷,打破了鄉野的寂靜。

她擡起頭,看見佐恩伯格公爵的狩獵隊伍正朝這邊逼近——華麗的獵裝、锃亮的馬具,還有那些曾經對她父親卑躬屈膝的門客,如今個個趾高氣揚。

小帕特裡克一馬當先,靴尖踢飛一塊石子,正砸在她腳邊:"喲,這不是溫思禮家的大小姐嗎?怎麼淪落到當牧羊女了?"

蘿絲策馬緩行至愛瑞伊面前,優雅地用手帕掩住口鼻:"真是難為愛瑞伊,把自己染上這一身的羊騷味……"

她的話引得衆人哄笑。

愛瑞伊沒有擡頭,隻是繼續剪着羊毛,仿佛他們不存在。

"愛瑞伊小姐,何必如此辛苦?"佐恩伯格溫和地開口,聲音卻像裹了蜜的刀,"若你當初識時務,現在也該穿着絲綢裙子,坐在王宮的茶會上。"

見愛瑞伊不語,小帕特裡克一把搶過她的剪刀:"你耳朵聾了嗎? "

他故意将剪刀扔進泥坑,濺起的污水弄髒了她的裙擺。

周圍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

"夠了!"

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從人群中沖出。奧菲麗雅提着裙擺,臉色蒼白卻堅定:"你們這樣欺負一個落難的女子,算什麼貴族?"

小帕特裡克誇張地鞠躬:"哎呀,這不是王後的掌上明珠嗎?怎麼,來替叛徒的女兒撐腰?"

佐恩伯格歎息着搖頭:"奧菲麗雅小姐,您這樣不辨黑白……會讓王後陛下失望的。"

他的語氣充滿惋惜,眼神卻冰冷如蛇。

"我們走。"佐恩伯格一揮手,狩獵隊伍調轉馬頭,"奧菲麗雅小姐既然喜歡這裡,就讓她好好'照顧'她的朋友吧。"

馬蹄聲遠去,丢下奧菲麗雅獨自站在塵土飛揚之中。

愛瑞伊聲音沙啞:"奧菲麗雅,你不該為我得罪他們。"

"可我不能看着他們這樣對你……"

她的話沒能說完——遠處傳來悶雷聲,暴雨将至。

愛瑞伊拾起泥坑裡的剪刀,在圍裙上擦了擦:"最近的驿站離這裡有三裡路。先進來說話吧。"

奧菲麗雅望向陰沉的天空,突然笑了。

一滴雨水落在她們交握的手上。綿羊"咩"地叫了一聲,仿佛在嘲笑這荒唐的世界。

2

佐恩伯格邸的宴會廳燈火通明,水晶杯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溫思禮家已經完了。愛瑞伊現在不過是個剪羊毛的村婦,連條像樣的裙子都沒有。"

小帕特裡克谄媚地斟酒:"那女人現在怕是連鏡子都不敢照,生怕被自己的落魄樣吓着。"

衆人哄笑。

佐恩伯格舉杯:"為溫思禮家的葬禮,幹杯!"

猩紅的酒液在燭光下晃動,像極了斷頭台上未幹的血。

與此同時,王後的寝宮内,奧菲麗雅跪在織錦地毯上。

"姑媽,求您給溫思禮家一條生路。"她額頭抵着交疊的雙手,"愛瑞伊的母親已經時日無多了……"

"你倒是心善。"銅鏡映出王後銳利的目光,"可惜政治不是慈善。"

奧菲麗雅擡起頭,睫毛上還挂着淚珠:"她們已經毫無威脅了!"

"要我關照她們可以,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王後的紅唇吐出冰冷的話語,"去争取蘭斯洛特的心,用任何必要的手段。"

她從珠寶匣取出一隻琺琅小瓶,放在奧菲麗雅顫抖的掌心:"蘿絲最近太得意了……這藥能讓女人永遠懷不上孩子。"

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暴雨拍打着彩繪玻璃,映得王後的臉忽明忽暗。

3

溫思禮郡春日的清晨總是帶着濕潤的霧氣。

愛瑞伊赤着腳踩在湖岸松軟的泥土上,羊群在她身後慢悠悠地啃食青草。

湖水泛着細碎的銀光,微風拂過時,蘆葦叢沙沙作響。

一陣輕柔的琴音沿着湖面飄來,像漣漪一般,一圈一圈蕩進她的耳朵。

清亮、柔和,像晨露滴落在青石上。

她循聲望去,看見湖岸的松樹下,一抹熟悉的身影。

萊因哈特倚着樹幹,身體在晨光中近乎透明。他修長的手指撥弄着魯特琴的琴弦,曲調輕快,像在講述一個爛漫的童話故事。

愛瑞伊下意識地攥緊了裙角。她應該轉身離開。可她的腳卻像生了根,一動不動。

他似乎感應到目光,擡起頭,隔着羊群對她笑了。

愛瑞伊下意識想轉身離開——她現在的樣子實在稱不上體面:粗布衣裙沾着草屑,頭發随意地綁着,腳上還有泥。

但萊因哈特已經放下琴,朝她揮了揮手:"真巧!"他的聲音帶着笑意,仿佛他們昨天才見過,"我正想着,今天會不會遇見你。"

4

他們并肩坐在湖畔,羊群在不遠處吃草。

萊因哈特重新抱起魯特琴:"想聽什麼?"

"《青蛙與雲雀》。"她脫口而出,随即抿住嘴——這是首情歌,在王都時,貴婦們總用它調笑追求者。

但他隻是眨了眨眼:"巧了,我今早剛練過。"

琴弦顫動,旋律比在王都聽到的更加輕盈。少了浮華的裝飾音,倒像是真正的牧羊女在田野間歌唱。

愛瑞伊不自覺地放松了肩膀。

"為什麼是魯特琴?"她突然問。

"我母親曾說..."他的聲音罕見的柔軟,"當語言太沉重時,就讓琴弦代替心跳。"

一隻蝴蝶停在她沾着草屑的裙擺上。愛瑞伊發現他眼角有一顆小痣,那點褐色在陽光下像滴凝固的蜂蜜。

萊因哈特沒有擡頭,修長的手指在琴頸上滑動:"上次送來的點心吃完了嗎?"

"喂狼了。"她硬邦邦地回答。

"真巧,我今早剛被狼咬了一口。"他笑着卷起袖口,露出手臂上新鮮的牙印。

愛瑞伊瞥了一眼:"分明是犬類的齒痕。"

"啊,被發現了。"他誇張地歎氣,"其實是偷吃廚房餡餅時,被廚娘養的吉娃娃逮住了。"

她突然笑出聲,又立刻抿住嘴。她應該冷淡一點,應該像過去那樣,用禮貌而疏離的态度讓他知難而退。

可這一次,她發現自己竟說不出刻薄的話。

也許是晨霧太柔軟,也許是琴聲太溫柔。

日頭漸高,霧氣散盡,湖面吹來的風掠過耳畔,愛瑞伊才發現自己竟忘了時間。

"我該回去了。"

"明天我會帶蜂蜜餡餅。"

"……無聊。"她别過臉,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

萊因哈特注意到了,但他沒戳破,隻是輕輕摘下一片蘆葦葉,吹出滑稽的哨聲,驚得羊群小跑起來。

愛瑞伊背過身去假裝趕羊。她沒承認自己在期待,但轉身時,她的腳步比來時輕快了些。

5

溫思禮邸的黃昏,殘陽如血,染紅了庭院裡未掃的落葉。

愛瑞伊正蹲在菜圃裡拔雜草。凱文在不遠處劈柴,斧頭落下的悶響規律而沉重。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簡單平靜的生活。

忽然,遠處傳來馬蹄聲——不是鄉野農夫粗糙的轱辘響,而是王室駿鐵蹄踏石的清脆聲響。

來人是王後的貼身侍女伊莎貝拉。她走進破敗的廳堂,目光掃過掉漆的梁柱、裂縫的地磚,最後落在愛瑞伊粗糙的手上,眼底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王後陛下一直記挂您。"伊莎貝拉從絲絨包裡取出一封信,火漆印上是王室的三叉戟紋章,"陛下說,若您願意回王都,她可以安排您做奧菲麗雅小姐的伴讀。"

愛瑞伊沒接信。

"伴讀?"她輕笑一聲,"是監視吧?"

伊莎貝拉面色不變:"您多慮了。陛下隻是憐惜您……如今的處境。"

愛瑞伊走向壁爐,用火鉗撥了撥将熄的炭火:"回去告訴王後——"

火星噼啪炸開。

"我甯願餓死在溫思禮邸,也不會再踏進王宮一步。"

伊莎貝拉的嘴角幾不可察地翹了翹,又迅速壓下。她歎了口氣,裝模作樣地搖頭:"您何必如此固執?"

她從袖中取出一隻沉甸甸的錦袋,金币碰撞聲清脆悅耳:"陛下說,無論如何,這些錢夠您體面地過完餘生。"

愛瑞伊盯着錦袋:"這是買斷費?讓我永遠閉嘴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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