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去向方羽表明你的心意。”天命書頁翻得嘩嘩作響,在她四周用神識突然冷不丁一句。
方夏夏剛将自己的書收進布袋中,就聽見天命書給自己發布了第一個任務。
她愣了一會,繼續将紙筆仔仔細細收起來。
面上不顯,心中卻已經在将無數的疑問傳達給了天命書。
“拯救蒼生需要表明心意?”
“用愛感化世人?”
“你在秘境的日子是不是太無聊,看了一堆情情愛愛的書?”
一個天命書怎麼腦子裡都是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方夏夏頓時覺得那些老頭們說的沒錯,這是個廢物書,還是個靈識不太清醒地廢物書。
她一把抓住本命書,将它也塞進布袋中,狠狠地錘了一下,天命書這才乖巧。
走過通向食堂的青石闆路,來來往往的師弟師妹看着方夏夏身邊那個總是形影不離的天命書沒在,心下了然。
“小師姐,又和你的天命書吵架了?”
方夏夏笑着默認,想着又氣不過,将布袋中的天命書又多錘了兩下。
天命書自知理虧,幹脆躲在布袋中裝死。
方夏夏是這個歸一派中出了名的小師姐。
出名并不是因為她的實力,而是運氣。
沒錯,運氣。
方夏夏明明毫無修煉資質,但卻誤打誤撞地進入了十年一度的小秘境,她不僅在殘酷的環境中活了下來,而且還獲得了一份本命法寶,天命書。
天命書是一門可以勘測天機的絕世之寶,本該為萬人所争奪,但是它對擁有者的要求實在太高了,如果要真的要掌握天命書,前提是最起碼要有合體期的修為。
可如今現世修為最高的九恒尊者都隻是化神期,而且已經卡在這個階段接近一千年之久了。
更不要提剩下的,元嬰更是寥寥無幾。
因此這本書雖是衆人眼饞的寶物,但也沒那麼饞。
擁有了沒修為,還是一本廢書罷了。
而且每一件靈寶都是具有自己的脾氣的,既然它選擇了方夏夏,那麼即使其他人将其搶奪走,也無法獲得靈寶的認可,甚至還可能讓靈寶玉碎。
更何況,這本書在現世根本發揮不出大的用處,所以自然無人在意。
隻是,就算是個毫無用處的靈寶,也不可流入凡間。
于是,方夏夏一介凡人,啊不,走了狗屎運的凡人,她的去處成了一衆修者的難題。
一個普通四靈根,真正修行起來,金丹基本就是盡頭了,兩百年也不是說過一下子就能過的。
經曆過一場浩劫後的黎元界,現在已是元氣大傷,修煉資源匮乏,每派都攢着将最好的資源供給資曆最好的那批人。
沒人願意養一個一眼就能看到頭的人。
方夏夏倒是無所謂,她已經流浪了多年,并不害怕繼續孤獨。
可在這個時候,那個男人站出來了。
大概是剛從秘境中出來,他一身衣衫褴褛,不修邊幅,胡子拉碴的,身邊跟着一位身姿婀娜的紅衣女子。
“行了,這小姑娘就由我林某收了,拜入我歸一派門下。”
他身形高大,擋在方夏夏面前,遮住衆人向她投去的貪婪的眼神,好像一座可靠巨山。
一座為她遮擋風雨的巨山。
他低下頭,拍拍她的腦袋,“你叫什麼?”
“二……二丫……”她從未知道過自己的名字,隻知自己排行家中老二。
“這名字……”他啧了一聲,“這樣吧,你就和我們掌門姓……生如夏花之絢爛,以後就叫你方夏夏。”
“如何?”
方夏夏眨眨眼,奇怪的情緒在心底蔓延,孤獨多年的她,第一次有了想要抓住的念頭,她輕聲答:“好。”
走過最後一個長廊,便是食堂了。
方夏夏在師父不要命似的用天靈藥材堆砌下,終于步入了煉氣期。
天命書也是在這個時候覺醒了自己的靈識,從那以後歸一派就總能看到方夏夏追着天命書打的場景。
弟子們看到了,也隻會說方夏夏又和天命書吵架了。
畢竟有靈識的靈寶多多少少會有自己的想法,吵架也很正常了。
方夏夏熟練地在食堂衆多的人頭中找到自己師父那張臉,一張幼态娃娃臉。
每次方夏夏都能想到自己心中有多敬重師父老人家,而當看到他師父那張臉的時候,就有多幻滅。
“夏夏這邊!”身穿紅衣的女子帶着人間江南女子的婉約口音,遠遠地叫住她。
“師姐,你們來得好早。”夏夏走過去,沒站穩撲通一下在師姐旁邊坐下,摔的她“哎呦”了一聲。
“慢點。”師姐将準備好的飯放在方夏夏面前,“這是師父給你準備的,他怕你吃不飽。”
師父也從沉思中回過神,将方夏夏前前後後看了個仔仔細細,皺着眉頭道:“芝離,你說夏夏這麼瘦,是不是得多吃點?”
“夏夏,你要是覺得不夠,就和我說,我就出去了一年,怎麼瘦這麼厲害!”
“師父,夏夏還在長身體呢!”長身體的小孩自然容易瘦些,芝離略帶埋怨,“你再離開久一些,回來該不認識小師妹了。”
方夏夏看着眼前遠遠是她三倍的飯菜,無奈道:“師父,這個很夠了,我有點吃不完。”
“多吃點,小姑娘要長身體的。”林塵不為所動。
“師姐……”方夏夏求助地看向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