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天命書于黎元界形成時出世,由當時的掌管此界一方的黎書所寫,完成天命書後,便消散于世間,再也無法尋得他的蹤影。
之後天命書就被遺忘在了不知哪個犄角旮旯裡。
直到創世神的出現。
創世神并不是真的神,隻是他出現時帶着天命書,洞察人世間百态,萬物運轉規律,兩百年間,總能将黎元界拯救于水火之中,自他仙逝之後,變得了創世神這樣一個名号。
天命書也從此被塵封,無論誰也無法将它打開或是破壞。一直到下一任有緣人的出現,天命書又再次被開啟。
就這樣,每一任繼承人都會存在與世間兩百年,解決一次又一次大大小小的問題。
每一任繼承人不說是天之驕子,最起碼也有某方面天賦異禀。
然後就是方夏夏這一任,一個廢物小點心。
方夏夏平時都是由師父師姐一對一教學,他們細心又耐心,從不會歎氣或是發表一句方夏夏資質愚鈍有關的言論。
這是第一次,方夏夏與他人一起上課,于是有了對比。
天命書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差勁。
它并不是一個多麼善解人意的靈器,所以它笑出了聲,如果它的聲音能夠傳出來的話,恐怕整個後山都要被它吵到。
“不許笑!” 方夏夏感到很難過,資質這麼差又不是她樂意的,為什麼她獲得的一份傷害,反而可以成為笑柄。
“抱歉抱歉,我隻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差到這個地步。”天命書嘴上說着歉意的話,但她卻感受不到一絲絲誠意。
她還想說些什麼,總之能讓天命書閉嘴的話,突然被打斷。
“專心。”方羽從背後握住她的手腕,順便将她與天命書的溝通切斷,“手臂要與肩齊平,弓步到位,劍指向後,用心感受,莫要走神。”
方夏夏想擡頭往後看,但想到此時是在訓練,這種舉動看起來過于不專心,因此隻是眼睛向聲音方向轉了轉,下一秒,就專心盯着自己的劍尖。
這把劍剛拿出來時,還惹得秦宇元一頓豔羨。
“此劍法講究的是行雲流水,揮霍潇灑,忽往複收間渾然天成。因此對于劍術招式應當熟練,出招時不可有半分的遲疑,否則破綻百出。”方羽握着她的手腕,一點點将劍尖劃過,像在做戲台子上好看不實用的花把子招式。
“師叔。”方夏夏突然出聲,“這個劍法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方羽一邊引領着她練習,一邊回答,“此乃我自創的劍法。”
“自創?那師叔有想過取一個名字嗎?”
“沒有。”方羽冷聲回答,“專心,練劍應該專心靜心。”
她想說,師叔這個劍法如日月山河重臨眼前,世間紛紛擾擾便是俯仰之間,不如我給您起個名字吧?可轉念一想,不說師叔肯定不答應,她的此舉此想有些不自量力了。
若是之前,她說了便也是說了,反正她是小輩,天真爛漫些總是會被長輩無限包容,
但現在,她不是一般的小輩了,她是個對師叔有着不軌之心的小輩。
一套學下來,方夏夏便覺得有些體力不支,薄汗布滿頭,打濕了鬓邊的碎發。
方羽也注意到了,輕聲道:“休息一下,一會将今日所學的動作再好好練習。”
可以休息!
方夏夏原本低垂的腦袋瞬間揚起,眼裡閃着星星,雀躍道:“好!”
少女今日梳着簡單的雙髻,碎碎點點的花朵點綴與發間,笑起來時,眸子變成盛滿星河的水晶,像他幼年時養的小貓。
軟糯又甜膩。
在一旁練習的秦宇元見方夏夏已經收起劍,在一旁坐下小憩 ,驚喜喊道:“師父,可以休息了嗎?”
方羽擡眼看過去,眼神銳利如箭,“你繼續練習。”
秦宇元頓時焉的像個趴菜。
一直到日落西山,今日的訓練才到此結束。
方夏夏一手扶着樹,才堪堪讓自己可以站穩,她現在隻想趕緊回去躺在床上與周公相會,隐隐打顫的雙腿已經在抗議今日運動量早已超标。
再看秦宇元,臉上已經略顯疲态,眉宇間的驕矜早已消失不見,有的隻是耷拉的上眼皮,與下垂的嘴角,頭發早已被汗水浸濕,亂七八糟的粘在額頭上。
“三日時候,再來此地。”方羽雙手背在身後,掃過兩名弟子,眼裡滿是滿意,“今日所學,下去之後要勤加練習,下次課上檢查。”
方夏夏深吸一口氣,才緩緩發出一個氣音,“好.”
“是。”秦宇元回答,聲音慷锵有力,與面上看起來極為不符。
方羽看到秦宇元手中的樹枝,他沒忘記方夏夏将青遇拿出來時,秦宇元眼中的渴望,頓了頓,說道:“對于劍修來說,劍是将會陪伴一生的重要夥伴,此事急不得。”
“謹遵師父教誨。”
方羽從芥子囊中拿出一柄長劍,“此劍可作為你過渡所用,目前以你的修為也算足夠了。”
秦宇元雙手接過劍,滿心歡喜地撫摸過劍身,劍柄,然後将其好好放進儲物戒指中。
“謝謝師尊!”
“好了,你們回去休息吧。”
方夏夏住的小院子是師父為她專門搭建的,而秦宇元由于剛入門,又或是方羽根本沒想過要為自己的弟子準備一個院子,他住的是内門弟子宿舍。
因此他們走的是兩條完全相反的路。
一離開後山方羽的禁制範圍,天命書就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