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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萊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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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兩個政見不和,少城主離家出走。城主是擁王黨,少城主是改革黨。你要找城主羅伯特的話就不巧了,領主如今不在羅布,去了加納。”

地方勢力,老貴族,保守黨。

“去了首都?”那還真是不巧,塞尤爾問:“另外兩個呢?”

梅菲斯特:“說來倒也巧,導緻父子兩個不和的人,就是三個中的另一個,書商萊恩,據說這書商是個諾亞人,因為宗教迫害來到了羅布避難,遇到了少城主。少城主是個改革黨,寫了本書,交給了書商出版,書商如此出名就是因為這本書——除了他沒人敢出版這本書,這書給他帶來了名氣,也給他帶來了牢獄之災。”梅菲斯特從吧台下抽出一沓報紙,指着首版頭條大大的黑體字:

非法出版被捕入獄

照片上的男人體型富态,帶着圓形眼鏡,一副學校曆史老師的樣子。

塞尤爾否認了男人是她父親的可能性。

梅菲斯特說:“他妻子早逝,有一個女兒,被領主抓走當人質了,現在不知人在哪裡,據說他女兒學習很好,考上了萊大。是你要找的人嗎?”

學富五車,有冒險精神,但塞尤爾搖搖頭:“不是。”順帶回顧了一下曆代侍衛隊隊長的顔值,塞尤爾知道,母親隻喜歡頂級大帥哥,“要更帥一些。”

梅菲斯特拿起報紙端詳男人的臉:“據說他年輕時長得很帥,”

塞尤爾不肯相信:“帥哥老了是老帥哥。”而不是變成富态的曆史老師。梅菲斯特覺得有點道理,“真美人确實遲暮的更晚,三人中的最後一位,羅布先生弗雷茲就是,他年輕時連續十年拿了萊茵先生的冠軍,是媒體公認的,萊茵最帥的男人。”

塞尤爾眼睛亮了起來:“萊茵最帥的男人?他在哪?”

“就在這裡。”梅菲斯特笑了,指了轉角處肚子喝酒的,胡子花白的男人。塞尤爾前去打聽情況,說了幾句,便回來了,梅菲斯特問:“怎麼樣?”

塞尤爾否認:“也不是。”

媽媽喜歡更聰明點的。

梅菲斯特頭疼:“都不是的話,那可就很難找了。”

索性,塞尤爾此次前來,也不是真的想找人的。塞尤爾湊近,确認修斯沒有看向她這裡,小聲問梅菲斯特:“你知道,羅布區有哪些适合約會的地方嗎?”

羅布集市,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梅菲斯特說:“我妻子的婚紗,就是在這個集市上買的。那時我們都很年輕,我和我妻子見了一面就結婚了,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是我的命定之人。”男人的眼睛像是泛着光的黑色寶石,“所以,祝你成功。”

中央廣場有一座雕像,一男一女,并排站立。男人身形筆直,神情嚴肅,身體微微向女人的方向傾斜,女人美麗的臉沒什麼表情,平淡的看着前方。

塞尤爾向修斯介紹:“這是前代領主和他的妻子的雕像,傳聞,他的妻子是女巫,老領主力排衆議,不顧世俗的偏見娶了她。身為領主,放棄了聯姻穩固地位,也沒有要很多繼承人,他們隻有一個兒子。”

羅布市集非常熱鬧,一個攤位挨着一個攤位,賣什麼的都有,美食,玩具,寵物,異域風情的小飾品,塞尤爾在一個書攤前停下,好幾摞書,湊近看,發現同一本,白色的硬紙殼書皮,黑色标題上方居中,五個大大的字:《制度與革命》。

塞尤爾拿起書,側過,作者:卡爾。

反過來,卻沒有書号。

塞尤爾:“《制度與革命》?艾依和我說過這本書,我在萊大的圖書館沒有找到。”

修斯看了一眼,說:“這本書在諾亞是禁書。”

“禁書?為什麼?”

修斯:“你看一下目錄,就知道了。”

塞尤爾翻開書,前言:君主制為何注定消亡?塞尤爾尴尬一笑,不用翻目錄,她也知道了。

攤主是個年輕男人,衣着普通,坐姿卻像是禮儀課老師示範的那樣标準,男人長的凜然正氣,說:“拿一本吧,免費的。”

塞尤爾歪頭:“免費的?”

男人點頭。

塞尤爾收下了。

廣場中央有節目演出,弧形劇場坐滿了人,塞尤爾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修斯坐在她的旁邊。

簡陋的木制舞台上站着一男一女,女的一身黑衣,男的一身白衣。看闆上寫着節目名稱:《諸神的終結》

穿着黑衣的女演員對白衣男演員破口大罵:“光明神,你這欺世盜名,忘恩負義,恩将仇報之輩——”故事情節不複雜,光明神狼子野心,在神明間發動了一場戰争,最後所有神明同歸于盡。

害人害己,光明神也迎來了他的死亡。

光明神倒在地上的時候觀衆連連叫好。

塞尤爾印象最深的一幕還是黑暗神的獨角戲,黑暗神發現了光明神的欺騙與野心,靜默沉思,低頭看着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背對着光源,光的陰影落在少女美麗的臉上,似乎在想着曾經的誓言,她知道隻要轉身,就可以回去,回到本屬于自己的黑暗離去,可一次轉身卻那麼難。

再怎麼妄言也無法穿越,隻能盯着沒有生命的地闆。

劇場雖然搭的簡陋,但道具燈光做的還不錯。

少女擡起頭望着天空,黑色的流體緩緩的從她腳下,從搭建舞台的的罅隙中流出,帶着毒液的藤蔓蜿蜒生長,綻出了大朵大多的純白玫瑰,為她照亮了一條通往死亡的火照之路。頃刻之間,她黑色的裙子燃起飛揚的火,将她包圍,墨綠的藤蔓将她纏繞,鮮紅的血,順着藤蔓流下。

她仰起頭,念起了毀滅自身的咒語,同歸于盡。

因黑暗神的死亡,光明神也走到了末路。

這個結局……

塞尤爾說:“萊茵和諾亞還真是曆來對立呢,不過光明神不本來就是創世神嗎?他本就是衆神之王了,又為什麼要發動戰争呢?”

修斯沉默,沒有回答。而旁邊一個老爺爺瞪大了雙眼,大聲說:“光明神?創世神?不,真正的神明是黑暗神。”

塞尤爾吓了一跳,有人架住那老人,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小姑娘,這老爺爺腦子有點問題。”

萊茵确實有本土宗教,不過信的人已經非常少了。《諸神的終結》下一個節目叫《僞神的曆史》,講的是近代邊境戰争中羅布本土反戰的英雄人物,依然是同一個演員,塞尤爾不得不感歎明明是草台班子,演員還挺專業的。同一張臉,不同的劇目中,卻演出了截然不同的氣質。黑暗神是沒什麼人類感情,表情欺負很小,也沒有很明顯的性别氣質。而這個民族英雄尼克斯,活脫脫一個善良熱血又正義的少女,是貞德一般的人物。

舞台上,黑發少女穿着铠甲,揮舞勝利的旗幟,在戰争中,保衛萊茵的人民,人民為她立碑,尊稱她為僞黑暗神,僞神?說别人是虛假的,這是誇人的話?塞尤爾思考萊茵民間的對黑暗神崇拜,大概是這和諾亞的小凱瑟琳,小萊特一樣的稱呼?

塞尤爾簡短地查詢了一下這個人物的生平,尼克斯是萊茵大将軍奎爾蒂的女兒,本可以安安穩穩在後方,卻無法容忍人民在戰争中受難,挺身前線,被諾亞軍隊俘虜,被當時的教廷以異教徒之名處死。

演到處死的情節,少女大義凜然,欣然赴死,台下的人也被調動了情緒,破口大罵:“狗教皇——”

當時的教廷……塞尤爾意識到,這個人,是被修斯處死的,塞尤爾轉頭看一旁的修斯,才發現修斯一直眉頭緊鎖,似乎是一點也看不下去了,拉住她的手,“我們走吧。”那掌心的溫度讓塞尤爾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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