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楊禮禾沒賴着和甄珎一起睡,因為怕磕着她受傷的腳。
和部長請了假,才關了卧室的燈,獨留一盞昏暗的台燈。
靠在床上,腦中快速整理硬塞進的信息。
“0508,我需要螺絲刀。”
眼前光景迅速變換,甄珎進入了識海。
黑白雪花的一團電流在眼前顯現。
而後,一段帶着滋滋電流的聲音響起,“這是你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請求機會,一旦要求不可更換,不可另求,你确定嗎?”
“确定。”
“你需要什麼?”
“設計的天賦。”
“确認嗎?”
“确認。”
“系統正在發放中,賦予成功。”
這是甄珎穿梭的第二十個世界,在她的原世界,科技已高度發展,人在死前可選擇是否選擇冰凍,用腦電波的方式連接異世界,以此來達到遺留世界、彌補遺憾等目的。可這也需要天價的費用,而甄珎就是此項目的投資人,也是第一個冰凍的人,她投注了所有資産,換取永世沉淪異境,沒有原因,就是那一刻那樣做了。
度過了二十個世界,活了将近一千五百年,
甄珎沒有一刻後悔所作的決定。
她很喜歡不作自己,以别人的目标去奮鬥,去争取系統制定喜歡的人的過程。
隻有碰到了攻略對象,系統才會将目标的信息發給她。
這是甄珎來到這三個月後的碰面。
故事很簡單,畢安仁,Polaris集團的接班人,前兩年從法國深造回來才着手集團事務,預計年前會正式接手。
如果說别人的前半生是坐嘈雜的公交車,那畢安仁則是乘風破浪的遊艇,見過大山大海,一路暢意盡興。
要說在哪碰過壁也就是青梅竹馬前女友那了。
畢安仁與辛晨為世家交情,見證了彼此的成長,在高考前更是一同留學法國,留學一年便确認了關系。
可惜法國文化大膽浪漫,辛晨遇上了英俊魁梧的棒球投手員,盡管在對方有對象的情況下,投手員還是對辛晨展開了聲勢浩大的追求。
辛晨沒躲過投手員的追求,在滿校的起哄聲中答應了他,轉身無情的和畢安仁說了分手。
他們的戀情在别人看來跨越重重阻礙,浪漫至極,對被抛棄者,一個天之驕子啼笑不止。
這對畢安仁産生了很大的影響,于是他加速了留學進程,提前取得工商管理學博士與法律博士學位後迅速回國。
這架勢好像厭惡辛晨,但其實他還對她抱有幻想,他在回國前聯系過她,詢問她是否一同回去,并且低下頭表示可以一切重新開始。
可辛晨正泡在蜜罐裡,根本抽不出理智回應他,最後他逃一般的離開了法國。
後來,辛晨懷有身孕狼狽回國,在畢安仁面前與投手員上演了一場奇怪的追逐賽,最後辛晨攜子圓滿返法,畢安仁受重創,投身事業,孤獨終老。
今天就是辛晨的歸國日,畢安仁不讓助理跟随的要事很可能就是去接辛晨。
她如今的身體是蜉蝣中的一子,父親做溜門撬鎖被抓,刑滿後回家過一次便失了蹤迹,母親生她後見生活無望早早改嫁,剩她與老媪作伴。
所幸奶奶手腳勤快,會種瓜果蔬菜去賣,又去小餐館作洗碗工,不僅維持了老小的生活,更是堅持了甄珎的設計夢想。
然而在高考那年,奶奶突發急性心肌梗死,倒在了小餐館裡。
于是甄珎咬牙挺過高考,帶着奶奶留的積蓄,離開了小鎮,來到了柳市。
一走七年,她沒再回去過。
盡管甄珎靠着自己的刻苦與萬分萬的運氣夠上了Polaris設計師學徒職位,可這裡面聚集了各式各樣極具靈氣的人,她在當中就像一顆白砂石混在一堆鑽石中,赝造黯淡。
所以她向系統尋求了設計天賦技能,在每個世界她都有擁有一把螺絲刀的機會。
一把螺絲刀隻能扭動小小的螺絲釘,卻會讓一張桌子坍塌。
七點,甄珎自然醒,她的腳輕微骨裂,還有些錯位,此刻包紮得嚴嚴實實。
她挺直着左腿,小心翼翼的移到床邊緣,拿過支在一旁的拐杖。
使了兩次力,拐杖都滑了出去,第三次才站了起來,然後龜速向房外挪。
她和甄珎都沒有在家用早餐的習慣,食材除了面沒有其他的了,可她早上就想墊一口,不想吃太多,加上想同禮禾一起吃早餐,隻好作罷。
喝了半杯水,她便回了房間,打算先處理一下追得比較急的設計稿方案。
畫了一個小時左右,楊禮禾敲響了她的房門。
她工作室時,都敞着門,一是方便楊禮禾找她,二是她能聽到她的動靜。
甄珎害怕一個人呆在空蕩的家裡,平時若禮禾比她晚回家,她會把家裡的燈都打開,在大廳辦公,無數次地去尋望大門。
所以其實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個人生活,如果楊禮禾同意她不合租。
“我叫了早餐,進小區了,你快來吃。”
她放下筆,接過遞過的拐杖,“好。”
這次依舊是令人咋舌的早餐,但甄珎意外自己的接受度,隻是覺得量有些大。
“怎麼點那麼多?”
楊禮禾舀了勺泡在撒有類似花菜瓣兒濃湯裡的切成小三角形的豆腐,看了眼她的腳,“我想着你早飯多吃點,多了留着午飯吃,午飯我可能顧不上你,不能回來陪你了。”
甄珎喝湯險些頭發絲落裡頭,用一根送的合金筷子幾下将頭發挽起,眉眼帶笑的樣子如花似玉,“不用擔心我,我點個外賣就好了。”
楊禮禾突然湊近她,微微嘟嘴,“我怎麼覺得受傷讓你多了一層弱柳扶風的美啊,還有你這皮膚怎麼看不見一點毛孔。”
“你是不是話題跑偏了?”她雙指推開她的小腦袋。
“哼,真的是,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大學第一眼看見你就犯了花癡。”
楊禮禾不禁回憶起第一次見到甄珎的一幕。
在柳京大學,新生大多都還披着高中灰頭土臉的皮,頂多也就個别化了點小妝,穿得有品了點。
可甄珎不一樣,她就穿了件沒有版型的純白色T恤搭配黑色牛仔褲,頭發紮了個麻花辮,一張臉幹幹淨淨,在報到處的帳篷下,僅一眼就抓住人的眼球。
當時楊禮禾一度覺得眼前的人是不是走錯學校了,這可不是傳媒大學。
美女不可怕,可怕的是美女是學霸,而且是大美女,大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