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什麼?”
蔣紹帆與周逸不約而同,大為驚愕。
齊雲眼神微爍,手撐着臉偏了偏頭,嘴角勾起興味的笑。
甄珎見他們一副摩拳擦掌、洗耳恭聽的模樣,噗的樂出聲,“酒精上頭、一舉中标、丢子跑路,最後我這個原配悲催接盤。”
她擱下酒杯,把交疊的腿往外伸了伸,“嗯,就這個套路。”
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沒等周逸反應,就撲進人懷裡嘤嘤落淚,“我怎麼那麼慘啊,想我一個黃花大閨女,就這麼受人踐踏~”
她又笑又演的,周逸不留情地推開她,“又犯病,正經說。”
在場四個人在認為人與小動物沒什麼不同的階段就認識了彼此,對彼此都有着瞬息之間的洞察力。
“你說的孩子是柯信的?”蔣紹帆直切要點。
他是他們當中最聰明的,盡管日常一根筋。
兩歲牙牙學語的年齡,小紹帆随手就把超市的魔方複原了,對數字的敏感度和邏輯能力更是非同凡人,其父買的各種思維開發訓練,小小的他坐在積木前用點讀筆理解題意後輕輕松松就下了筆。
一路狀元直升,沒有讀少年班跳級,完全是其父母希望他有個簡單平常的童年,前兩年深造回國就被國内Ai龍頭企業高薪聘請,負責人工智能技術研究。
“肯定不是,他這次拍攝總共三個月,中途回來兩次,距離上部作品也有兩年了,期間除了遊曆尋找靈感積攢素材,就是居家寫劇本,根本沒機會。”
在腦海裡尋找蛛絲馬迹,突然一激靈,“遊曆?!”
高智商者執着于自問自答,周逸不知不覺被他帶着走,随手就把紙團砸向他,“你有病吧!瞎分析什麼!”
甄珎一見他扶眼鏡、眼裡放精光的樣子就想笑,他這個樣子真的很能唬弄住人。
她壞心情算是全笑沒了,人直接笑倒在周逸身上。
”天才,真不愧是天才。”齊雲見人笑得真情實意了,才附身拿過酒,笑着碰了下福爾摩斯蔣的杯子。
蔣紹帆習慣了周逸動不動就嫌棄他,也沒有半點天才的架子,聳聳肩,“行,我閉嘴。”
甄珎笑夠了,也不捉弄他們了,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車内昏暗不明,安靜無聲行駛了十分鐘後,宋安河抓着安全帶扭頭,“柯叔叔…..我是不是讓你為難了。”
男人專注地盯着前方,音落無回,宋安河難堪地轉回頭,攥緊了安全帶。
“與你無關,你隻是個孩子。”
她轉過頭望着他陰肅的側臉,腦海裡又浮現十分鐘前的場面。
“我還有一年就成年了,我不會成為任何人的累贅。”
一個少年人最重要的、不可擊毀的自尊心。
柯信偏頭看了眼,又在其眉宇瞧見了那令人心驚的倔強。
這種程度的倔怎麼也能撐着她好好活下去。
心倏然放松些許,語氣也随之輕快,“無論成年否,人生掌控權都在你手上,你是明松的掌上明珠,也是這個世界不可或缺的一抹色彩,而人與人的相識都有迹可循。”
“我應當有能力讓你平安順遂地抵達十八歲。”
滴的一聲,門應聲而開,“密碼是000109 。”
柯信又從鞋櫃裡拿了雙米色的拖鞋給她,“能記住嗎?記不住到時候給你把指紋錄上。”
宋安河盯着鞋櫃最下方的紫色拖鞋,常穿的鞋一般都往下放,而地上這雙米色的拿于最上方,幹淨嶄新。
她還想問,密碼有什麼含義。
可她隻是垂着眼應了聲,壓制瘋長的思緒。
公寓不大,兩室一廳。
柯信不常在家,卻定了清潔工定時掃灰,所以家裡雖沒什麼生活痕迹但幹淨整潔。
他推着行李箱領人到客卧,打開燈,“你住這間。”
“洗浴間就這間,面對面,我以後就不用這了,還算方便。”
宋安河順着他指的方向看,清楚這是主要洗浴間,很大很寬敞,洗漱台上也堆滿了東西。
聽他的話,不知為何有些羞赧,“謝謝。”
柯信看了她眼,還不适應家長的身份,抓了抓後頸去主卧拿了床新被套,“你整理一下吧,我有事要出門。”
接過被套的手一頓,緊張地看向人,“你去哪兒?”
宋安河看對方臉色淡了幾分,應付地挂起笑,“我就是害怕,房子太空太陌生,我不敢一個人……”
柯信擺擺手,除了甄珎,已經好久沒人用這種語氣過問他,情緒反饋太快,他沒能控制住。
他擡手看了眼手機的時間,語氣被消磨得有些冷,“今晚我會回來,你安心休息。”
旋身之際,又在心裡反複告誡自己,該有個家長樣,想了會兒又說,“小區安保做得到位,你不用擔心,或者你餓了渴了,可以點外賣,地址是…..”
“給你轉了錢,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宋安河看着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酸澀難忍,忙轉身推着行李箱往房間走,吊着上颚笑着說,“我知道了,柯叔叔你早去早回。”
Where I am
I will stand alone
I don’t need the money
I do want for much
These two hands never will thy mourn
I ’rather you not love me
Before you want too much
慵懶随性的Nu Jazz在上空搖擺,讓人不由自主跟随翹起指尖,晃動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