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都靜靜享受這曼妙時刻,将煩心事驅趕至外。
一曲畢,齊雲加了瓶麥卡倫25年。
待服務員将酒拿來,啟了瓶,齊雲卻拿過甄珎面前的空酒杯。
“她不能再喝了,這酒還那麼烈。”周逸用手擋住杯口,示意他某人已經醉了。
齊雲幹脆了當,越過她問當事人,“珎,你醉了嗎?”
卧在周逸胸口的小女人眸光缱绻,溫甜的嗓音此刻比鳥兒還俏,“誰說我醉了~沒醉~”
還軟綿綿的笑着。
看着侵擋了她左臉的發,扶着瓶身的食指動了動,接着引導她,“那還喝嗎?”
“喝!小二,滿上!”已然醉醺醺的人兒噌的坐起身。
他笑出了聲,十足的愉悅,“好嘞。”
周逸環着她的腰,穩住她的身體,對不明所以的蔣紹帆使了個眼色。
小團體内都是有脾性排名的,比如周逸就不敢惹齊雲,在她看來,齊雲這家夥腹黑記仇。
而之所以沒被人揭下這張皮,是他寵着甄珎,蔣紹帆又虎,後來的柯信則早看透他,勢均力敵。
就她地裡的小白菜,說摘就讓人摘。
索性,她還不是食物鍊最底端,有蔣紹帆給她壓榨。
這不,“她已經醉了,你幹嘛還灌她。”
蔣紹帆探身一把奪過甄珎手中的酒杯,肅了臉,“不許喝了。”
他帶着眼鏡,眉宇間帶着科研人員獨有的高遠,冷下臉頗有威力。
喝醉了的人是要哄着來的,何況某人還是個嬌嬌,一下就怒了,“你兇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甄珎喝醉是不會哭的,齊雲還沒來得及張口,蔣紹帆就好奇了,“你是誰?”
“我,我是你爹!喊爸爸。”
齊雲直接笑出聲,蔣紹帆瞪了他眼也沒顧忌。
周逸也忍俊不禁,卻忙着扶站起身執意要人喊爸爸的醉鬼。
甄珎太高了,她才163,差點被帶着臉朝下砸在桌面上。
還好,齊雲眼疾手快伸出胳膊圈住了兩人。
“我來吧。”
“行。”周逸心有餘悸,将其胳膊遞給人,在齊雲要環住甄珎腰身之際,一股力量将人拽離。
等反應過來,人已經癱軟在柯信懷裡。
“怎麼喝那麼多?”
柯信固着人肩膀,皺着眉問。
原溫情的眸色一淩,被酒意暈紅的眼尾輕輕挑起,“應該問問你自己?”
齊雲不以為然的坐下,架起腿,迎上他的視線,而後閉上眼,緩慢揉動直跳的太陽穴。
周逸看看柯信,又看看齊雲,歎了口氣,“你先送她回去吧,好好解釋。”
蔣紹帆對他沒好臉色,覺得他這事做得不對,把甄珎那杯酒灌滿後,擺着姿态,“喝。”
周逸見兩人大家長姿态坐着,遞上酒。
柯信接過,拿着酒朝三人示意了下,仰頭便幹了。
喝完,低頭用腕拭了下,沉聲說道,“我的錯,下次我請,先走了。”
明亮的光線直直照在腫脹的眼皮上,疼得甄珎想翻身躲避,卻怎麼也挪不動身體,瞬間委屈得眼淚直流。
柯信拿着浸濕的毛巾出來,一擡眼就發現她哭了。
她哭得沒聲兒,隻是默默掉眼淚。
除了表白夜那天,他從未見過她哭,就像齊雲說的,她愛鬧愛作,卻容忍度很高,基本不會生氣,更罔論氣哭。
她這哭法簡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直哭進人心裡去。
他将毛巾疊齊貼在她胸廓上,垂着眼捋了捋巾角,才擡眼看她,“冰嗎?”
人兒凍得一激靈也沒理他。
“對不起…..”
“珎珎……”他曲指撫去她的淚。
再開口,已然哽噎難言,“我沒有同你商量就收養了宋安河,意外和抉擇都發生得太快,等我回過神,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對不起…..珎珎…..”
“柯信,我給了你很多機會向我确認。”甄珎睜開眼看向他。
眼神裡裝滿了悲傷、失望和疑惑,“你不信任我嗎?”
“還是…..”
柯信不可置信地捂上她的嘴,艱難開口,“别說傷害我們的話。”
略帶譴責的話成為了壓倒最後一根駱駝的稻草,嗚咽出聲,“你根本不愛我,根本沒有我們,你還是那個落拓不羁、說走就走的你,而我……”
她扭過頭閉上眼,心口窒澀得無法喘息。
“珎珎……你不能這麼說,你可以說我這事做得不對,可以指責我工作太忙,怪我罵我、要求我,唯獨不能說我不愛你,否認我們之間所有的意義。”
他用指腹刮蹭着她的臉,眼眸紅得壓抑,而後緩緩壓身埋進她肩窩。
“怪我,沒有個樣子……我接受。”
甄珎擡手撫上他的頭,咽下所有情緒,“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