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柯信擡眼看他,“傷口太深發炎了,剛做了縫合,疼得受不了。”
望着鬓角都染濕,臉色虛白的甄珎,齊雲問準備離開的護士,“請問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大明星住院的消息早傳遍醫院,護士們都各出奇招想一睹真面目,其間都是柯信陪床,護士還是第一次見到齊雲,雖不認識,但又是一枚氣質不凡的帥哥。
護士立馬揚起笑,“今晚觀察一晚,明早就可以出院了,兩天來換一次藥,十四天後就可以拆繃帶了。”
甄珎不可置信,“這麼久?”
柯信看看她腳,“痊愈要多久,能正常走路。”
“看情況至少兩個月,完全好應該三個月。”
甄珎沒想到一個小傷口居然那麼麻煩,這會耽誤下半年的時裝周。
見她斂目沉思,柯信摸摸她臉,“說不定比預估的好得快,好好養傷。”
“就當給你放假了,工資照領。”
齊雲繞到一側,在水果裡挑了個蘋果放在她眼前,“别苦着臉,員工受傷,最大損失是老闆好嗎,我才該哭呢。”
甄珎推開臉上的蘋果,正欲開口,齊雲立馬接道,“不吃蘋果,最普通的水果,這就給你換。”
純心逗她,她哭笑不得,“我要吃橙子,手剝的!”
剛把橙子拿起來,就被人搶了去。
齊雲一愣,笑容不減,“搶我的幹嘛,要吃自己拿去啊。”
說着伸手要奪回,柯信一躲,聲音不鹹不淡,“你也奔波一天了,早熟能生巧,給你也剝一個?”
柯信盯着他,袒露了自己的态度。
嘴角的弧度趨于平直,齊雲垂眸一笑,再擡眼,眼裡卻是寂寥的,“正好,我喜歡吃蘋果。”
宋安河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腳自從三亞回來就疼到現在,忍耐了一個星期怕是什麼大病的征兆隻好來醫院看看。
又是問診,拍片,卻查不出任何問題,可她疼得也不作假,醫生隻能給她開了基礎止疼藥。
宋安河疼得甚至沒辦法走路,還支了拐,去大堂拿藥的路上迎面碰上轉院換藥的甄珎兩人。
她戴着帽子坐在輪椅上,柯信半跪在她跟前和她說些什麼,她似乎在鬧小脾氣,因為她撇着臉,男人低頭親了親她手。
想起男人對她的攻擊嘲諷,她有點恍惚,這是同一個人嗎,他曾經也對她那麼溫柔過嗎?
這邊的甄珎确實在生氣,她的腿因系統作弊而以驚人的愈合力愈合着,本是換藥,但醫生表示可以拆線,但柯信詢問後得知再緩個兩天傷口會恢複得更好,于是隻是換了藥。
拆線意味着馬上就能下地,甄珎瞬間不開心了。
“我們要保證你的腳能好好恢複,如果中途又發炎會更嚴重,你聽話一點。”
他語氣有點恐吓了,甄珎心快了一拍,他近來都走溫和路線,好久沒專橫獨裁了。
她其實還蠻懷念的。
人還親了親她手,瞬間受不住地甩開他,不敢看他,“知道了,快去繳費。”
甄珎腳受傷的事被人傳到了網絡,公司早有準備,先穩住甲方才發了聲明。
宋安河無故承受着病痛在家,聽到敲門聲以為是外賣,喚了幾聲放門口也無濟于事才不得已支起拐去開門。
門外是兩名警察,“你好,是宋安河女士嗎?您涉嫌一起故意傷害罪,您需要和我們走一趟。”
“你們提供的證據可以提起公訴案件,但我需要提醒你們,被告人才成年,而且才高考,一旦立案,她的檔案上就會留下污漬,伴随她一輩子。”
“尤其她的父親是烈士,這影響太大了。”
劉警官面對兩位年輕人,還是希望他們能給人改過自新的機會,立案實在懲罰太重。
這案是齊雲報的,但到底立不立就看柯信了。
齊雲一幅好人樣,“您說的是,法律有溫情嘛,但我們也實在吓得不輕,也咽不下那口氣啊。”
劉警官點點頭,“太多了,現在年輕人都太沖動。”
齊雲輕勾唇,“所以還是要加強法律意識啊。”
說完,用肩撞了撞在抉擇的柯信。
柯信滿腦子都是宋安河在詢問室裡畏懼害怕的神色。
如劉警官所說,她才成年,沒有那麼壞。
兩邊思緒在拉扯,柯信感到頭痛欲裂。
忽然褲袋的手機震醒了他。
甄珎看了齊雲發來的消息才知道他們打算懲治宋安河。
吓得她立馬打電話制止,就像劉警官說的,她可不想讓宋安河賠了一生在她身上,鬼知道以後會不會陰魂不散,她就希望到此為止,一拍兩散。
報警吓吓她也夠了。
齊雲見柯信嗯了兩三聲就挂了電話,随後就和警官說撤案。
出警局後,柯信看向天,眯着眼,“你哪天差點掐死她。”
齊雲笑,“我還是第一次見你哭。”
他顯然有點端不住了,上腳就踹他,“閉嘴吧你。”
齊雲擡手遮了遮陽,看向他,“我不會放棄保護她,即便是你。”
他垂眸樂了,“挺好……就委屈你了。”
兩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怎麼樣處罰宋安河對甄珎有利無弊,隻是氣不撒,他們都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