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向後退一步,朝他們揮揮手,轉身往車去。
她剛拉開車門,就聽見葉秉義敗興喊,“行吧,那不去不去了。”
坐上車,擡眸對上打開副駕駛車門的陳與柏。
夜色濃重,日料店熏黃的氛圍燈微乎其微,
隻覺他身形散懶,似乎對她扯了個笑,随後輕綿綿跨入了車。
可能三個月真是養懶了,一回家,甄珎便倒在沙發一卧不起。
剛鼓足勁要去洗澡就接到了許鼎的電話,對方語氣嚴肅,在陳述事情中還不斷安撫她。
挂了電話,她打開微博,其實沒那麼嚴重,可能就抓着她不放的黑粉能看見爆料。
隻是她沒想到,狗仔那麼迫不及待,幾個小時前的偷拍馬不停蹄就放了上來。
狗仔發了六個他們一行人在影視大樓前停留的圖片,清一色截的她面無表情的時刻。
第一張她不耐煩地等待他們商議去哪兒,第二張她在車前冷漠的同陳與柏說話,第三張她拒絕與他們同乘,獨自上了車……
标題是,甄珎新戲聚餐黑臉。
放大縮小,看了一遍又一遍,她都要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真甩臉色了。
狗仔明明拍的視頻,硬是一幀一幀精挑細選出來,真是辛苦他們那麼看重她了。
把手機一甩,終于有骨氣去洗澡了,再不滅滅氣,真要升天了。
小曉來接她姐去拍定妝照,手上拎着從小街巷打包的餐食,門開擡眼一瞧,她姐敷着面膜,手裡還掐着筆。
“姐,還在看劇本呢。”
甄珎點點頭,沒管她,摸了摸臉上的面膜,估摸着差不多了便一把撕下,趿拉拖鞋往洗浴間去,“廚房的碗好久沒用了,用開水燙一下再用。”
“知道了!”小曉合上門,徑直往廚房去。
擦完爽膚水出來,人已經在吃了,她無奈,“你是不是把開水倒進去再倒出來就完事了?”
小曉撈了一筷子毛肚,“不然呢?”
甄珎不好說什麼,拿起自己的碗筷走向廚房。
“很幹淨了已經!陶瓷能沾什麼灰啊!”小曉扭頭朝她喊。
從置物架上拿過不鏽鋼盆,将碗筷放内,而後一點點讓熱水沒過。
望着傾倒而下的水流,甄珎不由想到陳與柏,嘴角輕懸。
他那耐心細緻勁兒分點給小曉就好了。
甄珎喜歡吃麻而輕辣的食物,既能滿足口腹之欲,還能出出汗,很爽快。
因待會有工作,害怕腸胃消化不良,沒吃幾口小曉帶的冒菜,倒是把素炒秋葵吃了個盡。
在小曉收拾餐桌的時間,她回房拾掇自己。
關房門前,她拿了個鴨舌帽,剛往頭上扣,小曉扭頭看過來,“姐,你就這樣穿?”
她順了順長發,用眼神告知她,是的。
台階上的人兒松松垮垮的棉天絲白T塞進灰色衛褲,要不是有一頂運動帽子,簡直像睡衣。
“姐,雖然你這樣穿也美得人神共憤,但是,咱還是要有點女明星自覺的,OK?”
甄珎兩步跨下台階,阻斷她,“行了,這樣穿舒服,走吧,鼎哥在下面等我們呢。”
臨下車,見許鼎又要重複,甄珎努嘴動眼,拍拍臉放松臉部肌肉,揚起大大的笑,“笑,smile ,我知道了。”
說完,比個OK,伸出腿下車。
三人被指引到服裝間,人剛坐下沒多久,組裡的服裝老師便來了。
甄珎滑動着平闆裡十來張圖片,不可置信,“這麼多套?”
服裝老師從胸腔發出笑,帶着驕傲,“對,這部劇投資不錯,劇方這邊精益求精,加上仙俠劇服裝就是要華麗多變些。”
停頓了會說,“甄老師第一次接仙俠劇嗎?”
甄珎搖搖頭,對這次拍演充滿期待,眼眸很亮,“不是,還是在天上飛過的。”
說完自己先笑了,服裝老師這功夫才看清她臉,被驚豔了下,脫口而出,“甄老師瞧着好小。”
“啊,剛滿21,确實還小。”
“我說呢,怎麼這麼鮮豔。”
服裝老師紮着無一絲碎發的丸子頭,瞧着面貌和精神頭,可能剛過不惑之年,有着藝術人特有的氣質,可甄珎怎麼也沒想到鮮豔這個特别的稱贊詞。
有種被家裡長輩誇的羞赧,不知如何回應,輕輕傻笑着。
甄珎随機選了一套試妝,因圓月仙子是水神,所以服飾都偏淺色。
她選的這一套是圓月在辛良閣處事時所穿,整體青白變色,靈動而聖潔。
待她裝扮完成,往拍攝點去,迎面碰上完成定妝照拍攝的陳與柏。
不知怎麼,她邁不開腿,蹲在了原地。
他顯然也瞧見了她,在一步步向她走來。
這是他第一次拍仙俠,身為魔尊的他一身玄色,全束發,鎏金紋飾自腰間向外攀沿,飛肩似一隻展翅覓食、眼神傲狠的金雕。
随着他越靠越近,五官愈加分明,甄珎深刻感受到所謂周正長相的震懾力。
娛樂圈長得好的比比皆是,但絕對沒有如此端正又柔和的長相。
陳與柏是她見過最适合束發的男星,難怪大家都對他飾演的項羽念念不忘。
他停在一臂之近,嗓音醇厚,“沒想到這麼趕,下午還安排了你。”
甄珎拖着衣裙,微仰頭,“看到你我也挺驚訝的。”
“是嗎?”他莫名垂眼笑了下。
瞧着眼前美得出塵的女孩,她基本沒畫眼妝,就拉了條細長的青色眼線,可依舊眼睫一扇便勾人一弦。
可能化妝師也覺得她的眼睛太過明麗。
視線輕輕劃過她的鼻尖、唇瓣,“今天能拍幾套?”
甄珎想了想,“四五套吧。”
隻見面前的人點點頭,噙起笑,“那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