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導演往後退了退。
甄珎摸了摸安全扣,點頭,“可以”
“行,道具組拉!慢一點。”導演見狀拿起對講機,觀察吊威亞人的狀态調整速度和高度。
緩慢升至半空,甄珎偏過身,先伸出右腳往高台試探,而後展平雙手在高台站定。
這場是仙魔兩界徹底不相容,大戰爆發的一場打鬥戲。
也是隗忌生繼圓月被帶走時隔十萬年(人間一年)再見。
甄珎來回飛了幾次,走了幾次戲才開拍。
在這場戲之前她進行了一周的武術培訓。
隗忌生乃混沌分裂至今魔界法力的集大成者,仙界無一是其對手,即便圍剿也無可奈何。
戰況并不火熱,直至瞳鷹真身啼叫,如一團毒沼氣直直撲向陽真真神——世界的創生者,三界意志。
向陽真神儀态端肅,嘴唇翕動,厮殺的小兵小卒甚至于法力的電光火花僵滞了,整個世界靜止了。
他獨獨打開隗忌生的神智,直接與其神思對話,“恨本尊偏幫?”
若不是他在仙界後頂着,這場戰役早有結果。
感受到神思波動,他表情無悲無喜,“本尊幫過你。”
他輕輕扭動指尖,襲向他的陰沼直直沖向已恢複自控權的隗忌生,而真神已無聲無息消失。
隗忌生還未反應,身體已被自己的沼鷹穿透,軀體脈絡急遽膨脹,墨血從嘴角溢出。
仙界見其被自己法力反噬,似要爆體而亡,雖懼其爆體波及,卻立馬将其包圍,勢要其死在眼前。
圓月匆匆趕來,觸及這一幕,來不及思考,雙指輕滑過雙目,施法将周圈人掀翻在地。
仿若未聞瀾沚的氣急敗壞,闖進法力如熔漿傾瀉、痛苦嘶鳴的隗忌生身旁,不顧法力的灼燒,直直咬牙将額頭碰上其目眦盡裂的眉心。
念着心法,感受脈力的傳輸,“隗忌生。”
“一眼我就認出了你。”
躁動在平息,他翻飛的發也緩慢撫向她的臉。
她緩慢擡起眼對上清明的眼,虛弱一笑,“差點,我的眼睛就見不到它的仇人了。”
隗忌生細細探索她的眉眼,輕輕拭去她嘴角的血,“比想象中還動人。”
圓月輕覆他指尖,屈指擦了擦嘴角轉過身面對身後衆人。
“圓月,你怎麼能和這大魔頭同流!他剛才差點就死了!”澎鏡影黑怒不可遏。
瀾沚附和,“向陽真神都助我仙界,你卻叛離仙界!”
圓月不想與他們廢話,“我不與仙界為敵,你們,才是我的敵人!”
觑向臉色憋屈的澎鏡影黑,冷呻,“也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兩人不由往後退了一步,自圓月莫名失蹤又至兩天前眼睛複明出現在他們跟前,他們就意識到她變強大了,甚至于能壓制隗忌生的爆體。
他們眼睜睜看着眼前柔麗出塵的小女/妹妹眼瞳由藍漸漸變成紅,最後幻化虛白,仿若沒了眼仁。
她緩緩擡起的手快速凝聚出一個藍澄澄的水球,下一秒便砸向了他們。
甄珎整個身子在空中翻轉、騰躍,近景遠景拍了好幾場才算歇下來。
安全落地後,甄珎揉了揉自己的腰,有些酸痛。
解了繩索後,她走向休息蓬,見陳與柏攥着手機發呆,仗着他坐着矮她一截拍了拍他的頭頂。
因劇情原本束發披散着,但手感也不太好,所以也沒多停留,徑直在他身側坐下。
“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陳與柏很輕地将手機往回縮,意識到她對他做出了親昵動作,眼神不自覺軟化,“腰還好嗎?沒有扯傷吧?”
“我上過天,跳過樓你跳過嗎?”說到網絡梗她就忍不住笑。
“飛機票太貴了,上不去。”他一本正經的接茬。
她咧着嘴笑,眯着眼湊向他,“啊?可是我在天上看見你了呀,大明星~”
分明是戲谑的語氣,眼睛卻亮得誠摯,内心的喜悅漫上臉龐,陳與柏勉強收斂着笑意,推開她的小腦袋,“又作怪。”
“裝,看你都翹嘴了!”甄珎一副你死悶騷的表情。
他張口想說什麼,手中的手機亮了起來,是微信提示。
兩人都下意識垂眼看,不到一秒甄珎被燙到了般偏過頭。
一聲咔主演兩人瞬間分離,各自走向自己的團隊。
劇組的人都察覺到兩人不對勁,之前隔三岔五能撿到甜甜的花絮,如今私下兩人别扭得像分開很不體面的舊相好,别說撿糖了,兩人面對面走戲視線都像看不見對方似的,旁人見了隻覺尴尬。
别人好奇,小曉更是抓耳撓腮,但又不敢問。
現在天越來越冷,一下戲,她就趕忙把暖水袋塞進她姐懷裡,“這場戲過了嗎姐?”
她小心翼翼瞅她姐眼色,先拿紙巾擦了擦她花掉的唇妝,又拿刷子沾點口紅仔細往上抹。
甄珎搖搖頭沒有出聲,她身子還有些發抖,可是入骨的寒冷沒有篡奪她的大腦,垂着長長的睫毛在思考她和陳與柏怎麼就變得如此尴尬。
她分明可以當作沒看見那條信息,本就與她無關,她隻要好好地相處,拍完這部劇就可以,可偏偏她認知偏差,他也開始疏遠她。
随着關系愈加僵持,卻還要日日相見甚至親密,甄珎隻覺得委屈,難受得喘不上氣。
她無意識捶這胸口,希望心中郁氣能消解下去。
小曉望着她姐抿着唇,臉色堪憂的樣子,忙把熱水打開遞過去,“姐,你不舒服嗎?”
甄珎含了一口快速吞下去,緩了會兒說,“就是有點冷,沒事。”
再次出現在鏡頭下,在對方要碰上她唇時,她輕輕偏過頭,他的吻意外落在她耳際,兩人皆驚訝地微微一顫栗。
她沒動,也沒看他,“你,你可不可以正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