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玉醒來的時候,渾身酸軟無力,兩側太陽穴突突直跳,像有一個電鑽在腦子裡嗡嗡地鑿。宿醉後帶來的眩暈讓他想吐,這種感覺真是很不妙,李聞玉後悔昨晚太老實,也不懂悄悄放個水果躲兩杯酒,不由苦笑。
被窩裡很暖和,深秋的陽光照在臉上不算刺眼,反倒平添了幾分惬意的散漫。
李聞玉閉着眼緩了會兒神,忽然察覺哪裡不太對勁,胸口沉沉的似乎壓着什麼,他倏地睜了眼扭頭看過去,便見lucius在他旁邊睡得正香甜,發旋上罩着一層天使般淺栗色的光暈。
等等,lucius?!
李聞玉一下子彈坐了起來。
這個動作把被子都掀開了大半,他看到的就是對方貼在自己胸前,上身光潔赤/裸,流暢精悍的肩背線條延伸、舒展,胸肋處清晰分明的鲨魚肌随着平穩的呼吸一起一伏,再往下是勁瘦削薄的細腰,兼具着蓬勃的力量和美感。
極盡賞心悅目的“睡美人”寫真原圖——
如果不是在他床上就更好了,李聞玉看着這一幕隻覺得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慕淮景此時也醒了過來,歪着腦袋躺倒在枕頭上半眯着眼,從烏黑纖密的睫毛裡乖巧又安靜地看他,一臉還很迷茫的樣子。
“你怎麼會在這?”
李聞玉臉色鐵青,脫口而出道。
慕淮景緩慢地眨了眨眼,兩三秒後,才坐起來捋了把淩亂的額發,李聞玉以為他要開口解釋,結果這家夥隻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哥哥,這是我家。”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你家。”李聞玉黑着臉,“可你昨晚不說這是客房嗎?”
“啊,是啊。是客房。”慕淮景理直氣壯,“我平時就是睡客房的。”
李聞玉:“……”
慕淮景沒骨頭似的靠在床頭上,捂着胸口有點受傷道:“昨晚把人家欺負成那樣,怎麼一醒來就這麼兇,你睡了我,不想負責嗎?”
李聞玉平時情緒這麼穩定的一個人,都被他這句話整得差點兒沒有繃住,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我什麼時候……”
等等,真的有嗎?
他感覺了一下,前面和後面都沒異樣。
男人喝醉了在意識全無的狀态下怎麼可能還立得起來,更何況李聞玉還是個常年禁欲的性/冷淡,隻有和慕淮城在一起時才會失控。
李聞玉冷靜下來,不客氣道:“lucius,這并不幽默。我們根本什麼都沒做。”
慕淮景意外地挑了挑眉,訝異于他能迅速把控事态的清醒和理性,放下手,似笑非笑地說道:“好吧,我倒是想跟你做點什麼,但可惜你睡着了。不過現在也不遲啊,你覺得呢?”
“别開玩笑了。”
李聞玉頭疼欲裂,越來越想吐了,推開他下床找拖鞋穿上,又問:“我的衣服在哪兒?”
“在陽台,我昨晚幫你洗幹淨了。”慕淮景也下了床緊跟着他,像條小尾巴似的,背着手笑眯眯地在他耳邊吹氣:“——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我很賢惠?很想把我娶回家?”
李聞玉抵着他的胸膛,再一次推開,比起宿醉更加後悔的是昨晚被美色所誤。以為遇到的是一個極品尤物,誰知道是一塊狗皮膏藥。
他要收回昨晚對lucius的評價,除了這一張骨相神似的臉,無論是性格、脾氣乃至于甜言蜜語的程度都跟慕淮城一點也不像。
換上晾幹的衣服,李聞玉想起什麼,回到客房四處翻找,奇怪的是哪兒都沒有。
“你是在找這個嗎?”
身後傳來一道因為晨起而倦意未消的低沉聲音,咬字黏糊糊的,帶着輕微的啞。
李聞玉深吸一口氣,回過頭。
慕淮景倚在客房的門框上,用兩根細長的手指岌岌可危地拎着李聞玉的手機,隻要稍微一松就可能摔在地上裂成兩半兒。
李聞玉眉眼一沉,搶上前就要奪。慕淮景卻在下一瞬故意地擡高了手腕。
李聞玉撲了個空,身形不穩,慕淮景趁機絆了他一腳。這讓李聞玉失去了平衡,徑直往慕淮景身上歪去,倒顯得像是投懷送抱一般。
“luc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