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工藤新一發現定位已經從碼頭離開,浮到了海面上,幾分鐘之後,定位信号驟然消失,顯然是發信器被發現後處理了,不過能從定位上得知男人出海的情報已經是意外之喜,有了這一條佐證,偵探就可以确認此人的身份了——在路上随便走走居然也能遇到黑衣人組織去美國運貨的成員,這怎麼不算一種實力呢?
隻是到目前為止,工藤新一還沒有想到可以如何針對此人進行調查。
偵探不擔心那個男人将發信器的事情說出去,大不了之後僞裝時特意避開昨晚“熱心市民”的形象和聲音就是,至于身份,東京的偵探比比皆是,水平參差不齊,變聲器調整後的聲音會引導男人對年齡産生誤判,再怎麼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的。
至于那個男人,若無意外,今晚貨船停回東京碼頭之後,他要麼被埋伏的警方直接帶走,要麼被一擊斃命。顯然,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會有給工藤新一再進行接觸的機會。
但是,工藤新一昨晚在帶倒男人的時候,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種沙土礦石的氣息,這說明他走到河岸之前很可能經過了一塊工地。而且他在爬起來之前還趁機用指尖碰過那飯團,還能摸到一些溫度,說明男人購買這個飯團的便利店不會離那個河岸太遠。
偵探昨晚當然并不是在幹等定位變化。他根據這兩條線索,以相遇點為圓心,在地圖上畫出了一個合适的圓,在此範圍内找到了唯一一個正在施工的工地,又找到了工地附近一百米處的一家便利店,也是這個範圍内唯一一家符合條件的便利店。
十五分鐘後,謹慎求證的偵探站在便利店裡,從貨架上拿了一個同款的飯團到老闆處結賬,直接用店裡放着的微波爐來熱飯團。
老闆是個看着六十幾歲的大爺,頭發有些花白,悠悠地躺在搖椅上,連眼睛都沒有睜。他身邊小桌上的老式收音機發出女主持甜美的聲音,此刻正播到昨夜有一個二十六歲的年輕人跳河的新聞。老人聽完,慢悠悠地歎了口氣:“哎,哎,有什麼過不去的呢?年輕人啊——”
工藤新一眼光一閃,非常自然地接上話:“近來輕生的人似乎變多了。我昨夜走這邊小路的時候,還看到有個淺金色頭發,穿着黑色衣服的強壯男人要在前面那個河岸投河自殺呢。”
老人立刻睜開了炯炯有神的眼睛。
半小時後,工藤新一向終于說盡興肯放人走了的老闆告别,将飯團包裝紙扔進店裡的垃圾桶,帶着一腦子的“老人言”離開了便利店,開始往今日的第二個目的地出發。
根據萩原警官友情提供的消息,偵探找到了“可疑的長發男人”曾背着高爾夫球包出現過的地方。工藤新一猜測這個長發男人就是琴酒,而琴酒顯然是不會有這個閑情逸緻去打高爾夫球的,所以偵探斷定那個球包裡放着的其實是狙.擊.槍。
基于這個推斷,可以調查的就多了。
長發男人走出的小道口附近都隻是普通的兩層小平房,彼此挨得很緊密,如果要在這裡殺人,顯然是用不到狙.擊.槍的。
工藤新一沿着那條小道延伸的方向往遠處看去,清楚地看見了由鈴木财團出資建造的、高聳入雲的豪華酒店——東京文都,而以此為基準線,往順時針方向轉五十度左右,則可以看見與酒店遙遙相對的一座觀景塔。
在這片區域裡,這兩座建築幾乎像是以周圍的矮房為平地建起來的,觀景台要比酒店矮上十幾米,但站在工藤新一的位置看去,它能直接把遠處作為背景的山脈從頂到底左右對半分,就足以見其高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