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知道宇治茶就是冢原先生最喜歡的紅茶,”服務生咬緊了牙齒,矢口否認,“就算你是偵探,也不能毫無證據地亂說吧?而且,而且你知道這是他最喜歡的紅茶,難道你也認識他?”
“她是問了我才知道的。”林原可子走出來一步,“在剛剛警察沒來之前。冢原這個人其實品不來什麼好茶,他說喜歡宇治茶,其實是因為他曾經跟一位大老闆一起喝過,自認為對宇治茶有些了解,所以才一直點宇治茶。”
“你說并不知道冢原明悟最喜歡宇治茶,這與你的行為完全不符合,”世良真純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茶葉,“我特意去茶室看過,酒店裡備用的紅茶包,最多的其實是鹿兒島紅茶。”
“在有多個選擇的情況下,不詢問客人的喜好擅自做決定,這是你的失職,不選擇庫存更多的鹿兒島紅茶,而是特意泡了宇治紅茶,則是你的漏洞。”
服務生抿緊了嘴唇,似乎還想要否認,工藤新一輕微地搖了搖頭。
隻要茶杯和茶水檢測不出問題,就無法從這個事實上得出服務生是兇手的結論。但無論如何,服務生和死者冢原明悟必然是有關系的,除了世良真純擺出的這些證據之外,還有很關鍵的一點:桌子下方的抽屜裡,其實就有紅茶茶包。
方才,工藤新一聽到了世良真純對一位與案件無關的員工詢問了幾個問題,所以他很清楚——
“抽屜裡的茶包雖然少,但确實是有的,在這裡幹得久一些的員工都知道,但你不清楚,因為你是一周前才應聘來到這家酒店的,”世良真純勾起了嘴角,“而死者冢原明悟是在九天前的晚上定下了來住這家酒店的計劃,還把照片發到了社交平台上。”
“并且,你的話——”
工藤新一默默地垂下眼眸。
這個服務生根本就不是東京人,而應該是······
“大阪人。”
服務生下意識擡頭:“你怎麼知道的!”
“這很難不知道吧,”負責記錄的警察看了過來,“雖然你很努力地在掩蓋了,但關西腔還是很容易就聽出來了。”
目暮警部皺緊了眉:“你如此努力地掩蓋與死者的關系,目的是什麼?”
服務生頹然地低下頭:“我隻是,我隻是不希望被認出來罷了。讀國中的時候我們曾是同學,那個時候,他就自視甚高,總說自己以後會是有大成就的人,說我這樣的肯定會一事無成······”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一星半點都沒有變。他沒有認出我,但在我經過的時候,就會頤指氣使地喊我去給他泡茶。”他又猛地擡高了聲音,“但我真的沒有給他下毒!”
剛好在這個時候,有警察小步跑到了目暮警部的旁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目暮警部微微點頭,然後才說:“檢測結果出來了,茶杯上和茶水裡都沒有毒。”
服務生狠狠松了口氣。
世良真純不置可否,隻是說:“還有第三位嫌疑人。”
工藤新一下意識地把目光看向了站在售貨機左側盆栽邊低頭看手機的男人,隻見男人似有所感,緩緩擡頭,把手機往口袋裡一塞,邁步走了過來,表情平靜:“有什麼事嗎?”
目暮警部把詢問的眼神遞給世良真純。
“其實也沒什麼事,”世良真純淡定地回答,“我懷疑你是毒殺冢原明悟的嫌疑人之一。”
男人完全沒有因為這句直接的質疑而不滿,隻是很平靜地問:“證據?”
“證據嘛。”
工藤新一忍不住低了低頭。
證據當然就是,在男人被世良真純“不小心”撞到之後,手指碰到了礦泉水的瓶口,這之後,盡管那是他剛買且隻喝了兩口的礦泉水,他也沒有再喝,并且——
“你特意走出了酒店,将礦泉水扔到了外面的垃圾堆裡。”
世良真純得意地笑了一下,露出了一顆小虎牙:“當然,你在扔瓶子之前,特地把瓶口都洗過了,所以就算我從垃圾桶裡把它撿起來,也是檢測不出來的。但我想,那邊那位先生應該把你這一套動作的全過程都錄像了。”
突然被提到的工藤新一身體一僵,他默默地從口袋裡拿出一部手機,打開裡面的視頻,直接交給走過來的警察。
他十分慶幸自己剛買了一部款式型号不同的二手手機并且這次行動前特意帶出來了,若是拿出他自己的那部手機,現在必然就要在目暮警部面前露餡了。
目暮警部有些疑惑地看了幾眼這個打扮嚴實的男人,但沒有發現什麼意外,于是開始看視頻。視頻并不長,快進之後很快就放完了,他很嚴肅地看向那個男人:“你叫什麼名字?”
“羽柴世志。”
“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我不是兇手。”羽柴世志說,“我隻是有些潔癖,所以才會扔掉礦泉水瓶。而且我根本沒有往休息區那邊去過,和死者沒有任何接觸,不可能隔空給他下毒。”
“不對。”世良真純第一時間進行了反駁。
羽柴世志跟冢原明悟顯然是有過接觸的,證據就是羽柴世志外套後面有一處留下了兩個手指印的痕迹。工藤新一猜測,在冢原明悟來到沙發坐下之前,應該和羽柴世志撞到一起過。
“冢原明悟的手上有白粉,你的後背處,外套曾有用白粉留下的手指印,如果進行比對,應該能得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