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時言朝的書房還亮着燈。

電腦屏幕的藍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将睫毛的陰影拉得很長。手指在鍵盤上輕敲，調出池南雪手機雲端備份的通訊錄。一個個名字像待宰的羔羊般排列在列表中：Mark、Kevin、Mike、艾倫...

"真是...礙眼。"

時言朝眯起眼睛，選中全部賽車相關聯系人，點擊删除。系統彈出确認窗口，他毫不猶豫按下确定，嘴角勾起一抹快意的弧度。屏幕閃爍一下，那些陪伴池南雪多年的名字瞬間灰飛煙滅，仿佛從未存在過。

還不夠。

他點開社交媒體，登錄池南雪的賬号——密碼太好猜了，所有平台都是"RedRacer27"，那個張揚的賽車編号。私信列表裡，最新一條是Mark發來的：「Snow，雷諾車隊的事考慮得如何？急等回複。」

時言朝的眼神暗了下來。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用池南雪的口吻回複：「已簽約其他車隊，勿擾。」然後幹脆利落地将對方拉黑。同樣的操作重複了十幾遍，直到所有與賽車圈的連接都被斬斷。

最後，他打開通訊公司後台，輸入高級權限密碼，将池南雪号碼的所有呼入記錄徹底清空。做完這一切，他靠進真皮椅背，長舒一口氣，仿佛剛完成一場重要商業并購。

書房角落的保險櫃發出輕響。時言朝走過去，指紋解鎖，從最深處取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倒出來的不是文件，而是一沓泛黃的照片——十七歲的池南雪站在南城一中的領獎台上，白襯衫被風吹起一角；池南雪在圖書館窗邊看書，陽光透過樹葉在他臉上投下斑駁光影；池南雪彎腰系鞋帶，後頸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膚...

每張照片角落都标注着日期，筆迹稚嫩得不像出自現在的時言朝之手。他用指腹輕輕摩挲照片上少年清冷的面容，胸口泛起一陣酸澀的鈍痛。

那時的池南雪是高不可攀的學長，是學生會主席，是他在心裡供奉了三年的神明。而現在...

書房門突然被推開。

"喂，你這裡有安眠藥嗎？"

池南雪揉着眼睛站在門口，身上套着時言朝的舊T恤，下擺剛好遮住大腿根。他赤着腳，右腳踝的固定支架在昏暗燈光下泛着冷光。衣領因為睡姿歪向一邊，露出大片鎖骨和肩頭，上面還留着前幾天在泳池邊不小心撞出的淡青淤痕。

時言朝猛地合上照片，但已經晚了。

"那是什麼？"池南雪眯起眼，一瘸一拐地走近，"偷拍我？"

"高中時的照片。"時言朝聲音沙啞，迅速将東西塞回保險櫃，"怎麼不睡覺？"

池南雪打了個哈欠，T恤随着擡手的動作上滑，露出一截纖細腰線："做噩夢了。"他自然地坐到時言朝腿上，伸手去夠電腦鼠标，"讓我查個東西..."

這個動作太過親昵，時言朝渾身僵硬。池南雪身上帶着沐浴後的橙花香氣，發梢掃過他臉頰，癢得像羽毛撩撥心尖。更糟的是，那兩瓣飽滿的臀就壓在他大腿上，隔着薄薄的睡褲能感受到每一分溫度。

"查什麼？"時言朝扣住他的手腕，聲音危險地低沉。

池南雪似乎這才意識到兩人的姿勢，耳根泛起薄紅，卻沒有挪開："Mark說給我發了雷諾車隊的資料..."他點開郵箱，皺眉，"奇怪，怎麼沒有？"

時言朝盯着他後頸那一小塊皮膚，那裡有一顆小小的紅痣，随着呼吸若隐若現。他想起高中時曾無數次偷看這顆痣，幻想着有一天能觸碰它。而現在，他隻要微微低頭就能吻上去...

"可能進垃圾郵件了。"他漫不經心地說，另一隻手悄悄将電腦上的操作記錄關閉。

池南雪又打了個哈欠，眼角泛起水光："算了，明天再說。"他撐着時言朝的肩膀想站起來，卻被一把按回腿上。

"撩完就跑？"時言朝掐住他的腰，鼻尖幾乎貼上他的，"大半夜穿成這樣跑到男人書房，學長這麼沒戒心？"

池南雪挑眉，不僅沒躲，反而俯身湊得更近："時總想怎樣？"嘴唇幾乎貼上對方的耳廓，"強人所難可不是紳士作風..."

時言朝手中的鋼筆"啪"地折斷，墨水濺在兩人身上。池南雪驚呼一聲，低頭看自己T恤上暈開的墨迹，卻沒注意到男人眼中翻湧的暗色。

"賠你一件新的。"時言朝突然将他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卧室，"這件髒了，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