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雛形:“……”
通體銀白的靈雀蹭了蹭少年的耳根,口吐人言:“阿玉,我去聯絡笙舟仙君,你多加小心。”
“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裡有我的神力,捏碎不僅可以攻擊替命,還能縮地千裡。”
靈雀的尾翎被拔了下來,插在了少年的耳後。
姜洛玉揉了揉靈雀的腦袋:“好,知道了。”
走出屋内,布置着空間陣法的院子裡站了二百人左右,清一色地身着繡着鬼車鳥的法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
姜洛玉沒有用神識掃人,而是直接看向院子裡的衆仙侍。
“咔嚓——”
腰封上被大力捏碎的玉石再度恢複如初。
神界雛形仗着沒人能發現它,大搖大擺控制着生姜苗從脊骨鑽出,把在場的人臉都看了一遍。
神界雛形:“……?”
它瞎了麼,怎麼都長一個模樣?
“滾回來,看得我犯惡心。”姜洛玉屏蔽了神界雛形自動反饋的記憶,把自己的臉改造得和這些人一樣,心中“呸”了一口,想來那香膏也有貓膩。
不過在場的好像都沒意識到這一點,他們言談自如,仿佛沒有頂着一模一樣的臉。
仙侍居一分為四,将近九百多仙侍分别住在東南西北四院。
他如今入住的為西院,西院掌事為真仙修為的點麓姑姑。
院門口金鈴再度響起,一襲暗紅裙裝的女人走了進來,模樣略顯刻薄。
點麓掃過在場衆人的臉,點了點頭:“距離仙宴開啟還有五天。前三天,你們要跟在我身邊學規矩,後兩天,你們得剔除滿身的泥土腥氣,這樣才能近身服侍赴宴的仙君。”
那聲“泥土腥氣”咬得格外重,聽得在場衆仙各懷心思。
最前面的一人朗聲道:“點麓姑姑,如何才能剔除這泥土腥氣?我們本體都為靈植,那點根植于神魂的土氣是消散不了的。”
點麓眸子裡劃過一道紅光:“很簡單,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姜洛玉不想知道。
他怎麼想也沒想到,進來當仙侍光是學規矩就要花上三天三夜。
今天是第一天,點麓讓他們并排列隊站在院子裡,手捧着木制托盤,托盤上放着一顆滑如鏡面的玉珠。
這東西是特質的仙器,用上仙力小心控制才能确保玉珠不會來回滾動。
他們需要在玉珠不動的前提下站滿半天時間,下午再練習快速移步,若是玉珠動了,便要領罰二十鞭。
在此之前,沒人知道在春花宮當仙侍的規矩居然如此嚴苛。他們都是上仙、地仙修為,被點麓這真仙七轉的修士抽上二十鞭子幾乎沒了活路。
眼看着下面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點麓掏出來個巴掌大的瓷瓶:“二品生骨丹,品質在極品,二十鞭下去到這兒領一顆服下。”
“若是讓我發現你們故意亂動,不僅沒了丹藥,懲罰加倍。黃昏前依舊無法成功走上百丈的,十鞭作為懲戒,明白了嗎?”
衆仙:“明白!”
丹藥易成,極品難求。
更何況極品丹藥的藥力奇佳,吃下去不僅沒有丹毒,沒準還能讓身體傷處更為強健。
“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是把你們當狗訓了。”神界雛形直哼哼,盡心盡力地罩住姜洛玉和托盤上的東西。
姜洛玉:“真乖。”
神界雛形:“……”
一天結束,其他人要麼傷痕累累要麼筋疲力盡,姜洛玉靠着神界雛形神清氣爽。
“诶,李兄你怎麼傷得這麼重?我這兒還有丹藥,你都拿去吧。”
一朵迎風而立的小白花晃蕩在姜洛玉眼前。
對面的少年滿眼不忍,看着青年背上尚未愈合的傷口,從自己懷裡掏出來了一瓶丹藥。
最後倒出來兩粒可憐巴巴的一品補靈丹,還是下品。
今天的學習結束後,點麓讓他們挨個潔了面,确保那些滑膩的香膏沒留下一點。
于是姜洛玉能清晰地看見對面少年那張……和扶樂一模一樣的臉。
“道友,我這兒還有些多餘的丹藥。”姜洛玉揚着笑臉走了過去,把丹藥遞給了面色慘白的青年,“快些服下吧。”
青年有些猶豫,畢竟對面的少年才上仙二轉修為:“道友,我傷得不重……”
姜洛玉倒出來七八顆極品補靈丹,語氣真誠:“我真的有很多。”
青年愣了一瞬,終于拿走一顆,拱手道:“大恩不言謝,我名竹勝,道友今後有什麼事盡管開口。”
少年緊皺的眉頭也終于舒展:“我叫秋陵,太謝謝你啦。”
說完自來熟地握住姜洛玉的手上下晃了晃。
兩雙琥珀色的相互映照,姜洛玉瞳孔一縮,意味深長道:“不用謝,我隻是見不得人受苦。”
秋陵有些驚訝:“道友你也是這般想的嗎?”
神界雛形:“哇,你遇到競争對手了。”
沒去理會神界雛形的陰陽怪氣,姜洛玉給完丹藥徑直走進房鎖好門。
“阿玉。”
姜洛玉落進了一個滿是冷香的懷抱。
僞裝褪去,他封了神界雛形幾個法寶對外的感知,閉眼承受着突如其來的親吻。
帶着些烏黑的發絲糊住了眼睛,熱度攀升,一刻鐘後才有下降的趨勢。
叢明雪蹭了蹭自家道侶發紅的眼尾,這才開口:“有眉目了。”
“先不說這個。”姜洛玉語氣意外嚴肅,“你猜我剛才遇到了誰?”
叢明雪眼皮一跳。
“我遇到了扶樂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