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神界雛形賤兮兮的聲音響起,還伴随着模拟出來的稀稀拉拉的鼓掌聲。
心魔也很是意外,還沒繼續開噴就變成了銀白色的團雀。
笙舟:“……?”
姜洛玉:“仙君莫怪,它喜歡變色。”
叢明雪:“……”
笙舟不動聲色地探查了一下桌面的靈雀,沒發現任何端倪。
“不知是誰這般大膽,還敢欺騙仙君?”姜洛玉誇張道,語氣格外真摯,似乎下一秒就要去找那人算賬。
笙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算用障眼法改變了少年在自己眼裡的模樣,可心中那股詭異地親近卻沒有消失。
邪門至極,他猜應當是這人的功法。
不再糾結,繼續道:“我是在空杞那兒尋到的軀殼煉化之法,卻不曾想那隻是殘卷,完本被空杞随身攜帶在身邊。我做錯了步驟,沒能救下扶樂,反倒害得他這些年來隻能生活在魂瓶裡。”
姜洛玉:“那您這次帶扶樂過來是……”
“魂瓶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我帶他來本是打算找機會将他的魂魄送回原來的軀體。”笙舟把玩着精巧的酒杯,“那屍身如今似僵未死,全靠這每月一批的血食延續了兩千多年。”
“天人五衰是因為粗制濫造軀殼承受不了至善的神魂,若真能送回去,沒準還有一線生機。”
姜洛玉:“……”
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假裝很忙地喂了叢明雪兩口酒,垂下眼掩蓋裡面的匪夷所思。
叢明雪:“……”
他又啄了兩口清酒,接着蹭了蹭姜洛玉的手心,發出一聲清脆的啼叫。
“不過你既然有此異能。”笙舟輕笑一聲,“我有秘寶能幫你瞞過空杞的眼睛,隻要你能在三天後的宮宴上幫我牽制住他,等我奪走了替身,到時候殺他易如反掌。”
姜洛玉:“需要多長時間?”
笙舟:“半個時辰。”
姜洛玉輕輕颔首,表示同意:“敢問仙君,春花宮選仙侍的标準到底是什麼,為何會有人擊鼓不響?”
笙舟:“擊鼓不響者,神魂不善。陰陽轉生花隻會生出至純至善的魂魄,同樣也需要善魂蘊養出來的血肉。”
姜洛玉又問:“那點麓說的‘祛除泥土腥氣’又是什麼?”
笙舟深深看了一眼姜洛玉,後知後覺自己貌似被忽悠了,對方知道的沒有那麼多。不過血契已成,好歹是個助力,隻好耐心回答:“把人放在特質的神器裡煉化,驅除掉三魂七魄裡非‘善’的雜質。”
姜洛玉聽得渾身惡寒。
對面俊美的男人眨眼間又變回了和扶樂帶着幾分相似的青年,扔下一個儲物袋。
“該說的都說了,天色已晚,本君先走了。明天把能躲過煉化的東西送你。”笙舟頓了頓,語氣嚴肅,“還有,離扶樂遠一點。”
眼見着人越走越遠,姜洛玉連忙道:“仙君且慢!”
他笑着拿出兩壇星河千醉,果然看見笙舟的眸子動了動。
“這酒是我偶然得來的,今天就借花獻佛了。”
“哐當——”
門關刹那,神界雛形好奇發言:“你剛才往酒裡塞什麼了?”
姜洛玉:“毒藥。”
神界雛形:“……?”
叢明雪化為人形,親昵地貼了貼姜洛玉的臉,随口解釋:“是狐尾千幻草,放進星河千醉裡能讓美夢化為噩夢。”
“為什麼?你不是還要等他當上仙帝再合作對抗神主嗎?”神界雛形摸不着頭腦,“你坑他做什麼?”
姜洛玉打開儲物袋看了兩眼,把裡面的東西扔給無相球複制,磨了磨牙:“這人嘴裡沒一句實話,還隐瞞了許多東西。”
“他們兩師兄弟同門而出,‘道不同’早就分道揚镳了,怎麼會忍到當了仙帝才開始出現矛盾。”
“依我看,這兩人沒準是一路貨色,說不上到底是因為什麼才兵戈相見。”
神界雛形:“你說的有道理,可你們簽訂的血契……不是不能互相欺騙嗎?”
說完,它就想到了姜洛玉剛才對笙舟說——“自己長得很醜”。
這不已經騙了嗎?血契怎麼沒反應?
“血契才不會管說的是‘主觀’事實還是客觀真相。”姜洛玉把玩着叢明雪順滑的長發,繞在指尖來回旋轉,“我說自己長得醜的時候,真的認為自己很醜。”
叢明雪将頭微微低了下去,貼在自家道侶的耳根輕聲道:“需要換人合作嗎?還有一個合适的人選。”
姜洛玉:“換吧,一個兩個都沒安好心。那就換——”
“長風仙君。”
兩人異口同聲。
.
幽篁曲徑,依山傍水。
遍布白色卵石的灘塗上,坐着個撫琴的青衣男人。
琴聲铿锵有力,就是聽不出什麼曲調。
男人眉眼偏細,氣質挺拔如松,熟褐色的頭發懸在半空如風如雲。
“仙君仙君!”
長風擡眼看向跑過來的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