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色的火苗高高竄起,熱浪撲面而來,帶着仿佛能融化骨血的熱度。
煉丹、煉器之類的靈火姜洛玉見過不少,那伽還曾讓他觀賞過由靈火鑄成但尚未成形的小世界。
他前面的仙侍抖着腿,進了一半兒有轉身的趨勢,似乎很畏懼裡面的火。
植物對火的恐懼是天然的。
“滾進去!”鷹鈎鼻男人直接身體力行,把那人踹了進去。
姜洛玉含着浮屠丹,與那男人擦肩而過,聞到了一絲獸類的體味兒。
神界雛形得到了姜洛玉共享過去的味道,差點沒哕出去:“真不注意個人衛生!”
姜洛玉:“所以你要是再反刍,我就是找到神骨當球踢,也不給你吃。”
神界雛形:“……”
人齊之後,大鼎立馬關地嚴嚴實實的。
就像點麓帶他們來時說的一樣,裡面的靈火并不會燒死他們,隻是環繞在肉身之外,熱度在可承受範圍之内。
鼎裡有器靈,神界雛形的結界在這種情況下不太管用,故而姜洛玉并未偷懶,而是使出了十二分的演技來展現“褪塵”的艱辛。
其他二十一人,除卻同樣含着浮屠丹的笙舟,就連扶樂的臉上都出現了痛苦的神情。
這神器當真奧妙。
姜洛玉四處看了兩眼,察覺到器靈的瞥視,低下頭繼續演戲。
“褪塵”的過程要持續兩天,之後會給他們發放療傷的丹藥,再放假一天休整,好迎接即将到來宮宴。
但他總覺得這宴會對即将赴宴的仙君來說,沒準還是一場“鴻門宴”。
“父親……”
聽見扶樂的低喚,姜洛玉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順勢拍了拍少年因為難受弓起的身體,渾身散發着慈父的輝光。
扶樂聽見這聲“嗯”,抽動的眉心瞬間平穩下去,整個人放松不少。
笙舟:“……?”
他忍不住展開結界,怒道:“你亂答應什麼?”
“你又不是親爹,急什麼?”姜洛玉意味深長道。
至于什麼真假難辨的“養父”,他回去之後仔細想了想,對方大概屬于那種捅自己都不會眨眼的狠角色。
十五年相伴的分量大概比一粒灰還輕,也不知到底是要通過扶樂達成什麼目的。
笙舟:“你……!”
“我怎麼了?”姜洛玉無辜地眨了眨和扶樂一模一樣的眼睛,滿臉無辜。
笙舟氣急反笑,陰恻恻的眼神掃過對面少年人纖細的脖頸:“本君懶得搭理你。”
反正……到最後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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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兩聲輕響,一隻銀白色的靈雀飛出樹叢,直奔宮牆而去。
心魔:“喂,你真要去啊,這東西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叢明雪:“阿玉說沒問題。”
心魔:“他讓你去死你去不去?”
“去。”叢明雪毫不猶豫,又道,“你永遠也無法做到像我一樣相信他。”
心魔:“放狗屁,老子和你本質上是一個人!”
“所以你是我不想要的垃圾。”叢明雪淡淡道,“這些多疑的情緒于我無用。”
見心魔不再出聲,他也不在意,直接加快速度懸停在牆頭。
绛紅色的宮牆配上深黑的牆頭,即便是在春花爛漫的地方也流露處一股子孤寂。
長風仙君說這宮牆是活的,說它是空杞仙帝的根系。
可若真是空杞的根系,那這些根系絕對不隻是有本能這麼簡單,它們會更加靈活。
長風仙君不是在說謊,他隻是在陳述他所認為的“真相”。
果不其然,翅膀擦過牆頭的時候,紅牆猛地鑽出一縷根系!
鋒利的翅尖刮蹭下了一點宮牆的粉末,側身閃過根系的攻擊,又一眨眼消失在原地。
根系轉了兩圈沒再發現活物,又原路返回。
歸牆刹那,春花宮内,回蕩着陣陣梵音的大殿安靜一瞬,半空中旋轉的花朵速度變慢許多。
花蕊中央的少年動了動,睜開了一雙死寂的琥珀色雙眼,又迅速合上,似乎從來沒睜開過。
三清秘境。
“星姨,東西拿到了。”叢明雪把裝在特質玉盒裡的粉末交給了凝星。
凝星接過粉末開始檢驗,随着時間流逝,百花殿裡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何在夕看了一會兒:“你這麼做不行,我來!”
凝星:“……來吧。”
又過了一會兒,在葉望的召喚下,阿木托也來到了百花殿。
此時殿内的氣氛焦灼,一堆沒化形卻開了靈智的仙獸圍在衆人身邊,林朝盈身上甚至挂了三隻巴掌大的雪白猴子。
“砰!”
人群中央升起來一陣黑煙,炸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