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如玉問道:“術法符箓,二位可有把握?”
“在下名傳九州,得了個忽若君的稱号,實在是有心無力,隻能許諾諸位不拖後腿。”相裡扶黎抿着嘴,視死如歸。傅九安越發覺得這位相裡小公子是個有趣之人,至少比尋常名門正派子弟更加坦誠。
晏如玉回道:“相裡公子雖是術法不精,可才智變通也是優點,你既能赢那便是有過人之處。”
盛夏的風都是卷着熱浪襲來,可晏如玉的話卻将這份熱意消散了幾分。
他人都笑相裡扶黎“機巧忽若神”,人人隻注意着前邊,卻無人在意後邊,而晏如玉對忽若二字避之不談,單單誇了相裡扶黎那份機巧。
相裡扶黎沒有回話,心中卻是感激。
晏如玉繼續問道:“傅姑娘修為如何?”
傅九安回道:“同相裡公子。”修為如何?當時高你三分且不知是否有餘。
“比試中,相裡公子與傅姑娘稍站後方,袁淮貼身保護二位,大家覺得如何?”
這法子确實妥當,衆人并無二意。
傅九安是個茶蒙子,細品着茶水也道不出個所以然,隻覺得醇香比傅氏關氏的好上不少。
白氏喜茶,白氏喜茶?
傅九安瞄了一眼白硯塵,心感怪異。這番功夫白硯塵舉盞的次數與自己如出一轍,可他的嘴唇上不見水痕,幹澀的緊。莫非是茶溫過燙?也不對,方才自己喝的還好好着。
晏如玉問道:“傅姑娘手心是擦傷?這麼漂亮的手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我這剛好有藥,晚些讓晏氏子弟捎帶過去。”
“多謝欲花君。”真是心細,若是不提傅九安都要忘掉這擦傷了。他輕輕地握了握拳,現在好,一提這手心隐隐作痛起來。
袁明宵蔫哒哒道:“走運了你,臨哥的擦傷藥可是有價無市。”
雍州晏氏是醫藥起家,成為十仙門後便不再制藥外售,所以這藥可當是有價無市。
白硯塵攆着盞沿,不做聲地打量着。沉默些許,似是想明白了什麼,便放下了茶盞。悶悶地開口說出了來茗茶軒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族中有事,先行一步。”
“切,什麼嘛……”袁明宵手托着下巴,直到視線中已然沒了白硯塵的身影後,才悠悠道:“架子真大,哼!”
一州一氏大,冀州居二家。白氏典雅,袁氏高貴。一個看不上舉頭仰望牌匾,一個瞧不起低眉高跨門檻。
看吧,袁氏和白氏不對付已是仙門皆知,袁明宵這些口舌之快再正常不過。
一輪比試依靠空間術法而成,空間術法又是由符箓設下的禁制空間,棠溪氏是九州符修第一家自然挑起了這個擔子。比武場的上空中懸着深淺不一的紫色泡泡,待傅九安一行人到時,已有不少修士進入其中。傅九安掃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同,深淺不一的顔色代表着禁制空間靈力的波動,波動越大顔色越深,目前看來場上這些泡泡鮮少有突破紫府色的。
晏如玉莞爾一笑:“相裡公子不必緊張。”
衆人的視線聚焦在了相裡扶黎的手上。他面上沉穩着,劍卻不自覺的晃動了起來。是手抖帶着劍,心顫帶着聲:“啊……啊。”
傅九安眯了眯眼睛,納悶着。這欲花君觀察甚微,不經意的話語卻總是摻和着其它意思。都要比試了還有這閑情雅緻去想晏如玉說的話,真是閑的,這手又疼了起來。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虧你還是是十門親傳,别抖了!給小爺握穩了劍!”袁明宵從未見過如此鼠膽的男子,他露出一臉嫌棄的模樣,不動聲色地站的離相裡扶黎遠了些。
“袁公子……”相裡扶黎微微顫顫的聲音可見,他是真的害怕。昨夜大哥相裡既則來他房中,跟他好生說教。丢臉無事,不要受傷最重要。講的那叫一個兇險,他一晚上提心吊膽在那。
“三公子,欲花君。”前來施法的是那日帶傅氏上山的小修士白鶴賢。他颔首拘禮,又道:“五位公子出示木牌後,将靈力注入其中便可入内。”
衆人聽後便做,靈力修為無形有色,通常是與氏族家徽色彩一緻。靈力注入後,五人隻覺眼前一黑,待睜眼時才發現已然來到了一個淺紫色的空間。
相裡扶黎也是第一次見,本就害怕着不經意間往後靠去。他雙手掩面道:“啊……有有人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