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是真的,倒也不難聯想,為何棠溪氏與各家仙門格格不入卻願聯手了。
風輕輕,傅九安倚欄眯眼聽着。不與其餘仙門來往有好有壞,好處是事到如今無人知曉他傅氏小姐身份是假,壞處倒也有消息不靈通。天下之大,旁人有所見所聞而他隻能占後邊的。
白硯塵緩緩開口道:“紫炁雷符。”
“那日跟他們夜圍金燈,一身紫炁的,金燈沒看到先給他們吓一跳。”袁明宵回憶起那夜便哆嗦一下,如今門派雖自稱仙門可和仙人卻也摸不到邊。凡夫俗子不過有點靈氣,怎會從身上練出紫炁。“不過三公子說的這些不是衆所周知?”
“嗯。”白硯塵點了點頭,“打手就好了。”
啊?
相裡扶黎問道:“打,打手?”
白硯塵耐心解惑:“嗯,手腕即可。紫炁可覆蓋全身亦如金剛,但繪符需用手,靈力通過指尖傳遞,自然紫炁也會開一個口子。”
“棠溪氏姐弟定是配合,我若和臨哥哥一起那後面倆個就沒人保護了。更何況,最後一輪三隊齊上……”
白硯塵出聲打斷:“袁公子。”
袁明宵欲滔滔不絕,“怎麼了?”
“在下輔修。”白硯塵一說完,傅九安的眼睛便不自主的瞟了過去。諸位請聽解釋,他就是單純想知道三公子說這話時的表情。
錯不了了,白硯塵唇角彎了一下盡管弧度很小隻是一刹那。三公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壞主意的時候瞳孔會上下顫動啊!
傅九安眉眼抽搐,一山容不得二虎,冀州袁氏白氏果然不對付,是那種不擺在明面上的勾心鬥角。
袁明宵白眼翻上天去,“那你說怎麼辦?”
傅九安清了清嗓子,咳了一下道:“等時機。”
“所謂時機,不如換做是一個三隊齊上的機遇。”
“三隊齊上……哦!我知道了!佯攻十一,待柒組打進來再悄悄退出去。”相裡扶黎激動地将手拍向了袁明宵的肩膀,柳眉彎彎轉了頭才發現舉止不當,聲音越來越小:“袁公子,抱歉啊,真沒注意到。”
“哼!你,離我遠點。”
“山海一輪,我們五人一隊。既是同伴戰友,可否問一下諸位,為何想赢?又或者可以這麼問,為何想入金弦門?”時長沉默寡言地三公子倒是罕見地問了這句。“暢所欲言,若是覺得為難也可不回答這個問題。”
傅九安倒是感覺詫異,金弦門?九州唯一可差遣各大仙門内外門子弟的機構,這是權利的象征,同時也意味着仙門的威望。唯有山海之争前十者可進,這也說明得其一位置便可向天下證明自己的實力。
袁明宵攤了攤手,道:“簡單,我袁氏之人入金弦門,這不是理所應當?”
相裡扶黎緊接其後:“我自知修為低弱,前來參賽不過是想見識見識其他仙門,好學習一番,開闊眼見。”
這倆人的問答不出傅九安所料。
晏如玉回道:“行善人間。”
袁誇誇到來:“臨哥哥好志氣!”
白氏親傳有一奇技,乃與生俱來的天賦。審判眸,傳聞中施法着雙目金光,可辨别真假。不過此等審判眸施法者所審判的人,需是修為比施法者低才有效。多番打探傅九安也隻知白硯塵修為極高,可具體道何種高度他也不知。
傅九安看了眼白硯塵的眼睛,正常深瞳并無金光,可保險起見還是避開主要問題,含糊其辭地回道道:“走一步是一步,并未設想過未來。”
“喂,三公子,就剩你沒說了!”
“除盡天下金燈。”白硯塵說這話不知為何,明明毫無波瀾的語氣,卻讓人如此信服,好像他真的可以做到。
除盡天下金燈,這是每個修士心中所念。
這個世界由靈氣修道,凡人也就是毫無靈力之人,在上一級是一腳踏入修道之門的練氣築基者,若是氏族精心培育之人,有着靈藥加持可在二十便内結金丹。再往上便是元嬰,化仙,可當今天下化仙之人從未見過,元嬰已是最高境界。
今日赤斂鈴發光之事令傅九安百思不得其解,世人隻知赤斂鈴對金燈天克,可如何催動其奧妙卻隻有靈夢仙人知道。
莫非,是鬼氣?可蕪玉處有半夢鎏月一靈器鎮守,金燈不可能進來。所以隻有一種可能,有人在試探,而這個十有八成便是今日問話的裴宮遙了。
如此明目張膽,這位裴公子想來是确認了赤斂鈴的身份,才如此挑釁。
傅九安搖了搖鈴铛,不過那又如何,它如今是我的,往後也隻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