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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柴郡貓會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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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越打開車門,一邊跑一邊對葉限說:“下次還是叫你家司機接我們吧,還能早點,你媽媽可别心血來潮了,真是拖拉。看吧,等下我外公一定會罵。”

林辜月倒沒有那麼惴惴不安,一言不發地跟着跑,心想道,反正要挨罵也會是沈嘉越頂在她和葉限前面。

她看着神情淡然的葉限,覺得他們應該抱有同一種想法。

這種狡猾的心理是不能讓沈嘉越知道的,不然他一定會拖着音調,咬牙切齒地喊:“林——辜——月——葉——限——”

然後停頓兩秒,說:“你們兩個壞雞蛋。”

林辜月和葉限每次聽了都會很想笑,打敗沈嘉越的方式也很簡單,隻需要一句輕飄飄的“那你就是笨蘑菇”或者“蠢番茄”之類的話,沈嘉越就會呆住,然後開始琢磨新的組合詞彙。

他們樂此不疲。直到這學期寒假,三個孩子在大人的飯桌下正偷偷打鬧,聽到溫伯伯嘹亮地說出“王八蛋”這個詞,也不知道是在罵哪個生意夥伴或者對手,但他們直接被吓得閉嘴了,溫瀾的狂笑聲傳來,才在錯愕中醒來,大眼瞪小眼。

反應過來後,甚至是有點被驚豔到了——王八不是烏龜,烏龜聽上去還算慢悠悠的有點可愛,但隻要詞語一調轉,急促的一聲王八,那意思就就完全不同了。王八多輕賤,但你連這輕賤的王八都不是,你是王八生的蛋!

之後三個人的罵人水平隻停留在了這裡,再也想不出比“王八蛋”更精彩的詞。

盡管越長大,他們越知道人類的罵人句式可高級可粗俗,各式各樣的,但由于“王八蛋”太常見,所以沒有一個人想到要去搜搜它的由來。故而他們也從來不知道,其實‘王八蛋’可能和性有關,也可能和傳統有關。

古時候,人們罵你“王八蛋”,可能是因為你忘了祖宗的訓則,也可能是背叛了女性。但在這個詞口口相傳,曆經千年,出現在這三個小孩面前時,隻變得很滑稽,也平庸到沒有侵略性。

——你就是顆蛋而已。

——是顆蛋就是顆蛋,怎麼了,有事嗎。

這是歲月的特技,它能把一切減輕重量,更何況隻是一句罵人的話。

終于跑進電梯裡,沈嘉越急得邊跺腳,邊猛按按鈕。

葉限還是不忍心高高挂起,于是安慰道:“一起挨罵就沒事了。”

“你們倆不一定!反正我一定是要先被罵死了!”沈嘉越氣沖沖地叉着腰。

林辜月默默地稱贊沈嘉越竟然在線的找規律能力。

剛剛,一起結束了Arthur的英語課。林辜月後來才知道,原來開學那一個多月他們沒有一起上英語課是因為Arthur休長假去了,機構又找不到代課的外教,所以才拖到了十月重新開班。

知道真相以後,她還悄悄地感到尴尬,認為自己之前因為太孤單,而難過地向葉限大發脾氣,用沈嘉越的話來說簡直是很“壞雞蛋”的事情。但葉限說,他不覺得這很“壞雞蛋”。

英語課在每周六和周天的早上八點開始,依舊四個小時,上完課,三人在車上已經在犯困打盹了,現在大跑一趟便一下子清醒。

沈媽媽原本希望沈嘉越開學後,立即開始上外公的書法課,沈嘉越極其不願意。因為沈外公是一個很古闆嚴肅的人,吃飯握筷子姿勢不對,或者看書時坐得七扭八歪,沈嘉越就一定會挨一頓手闆。母子辯論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沈媽媽提出讓林辜月和葉限一起來上課,沈嘉越便欣然同意。

沈嘉越很難會知道,在這件事裡他其實是很令人羨慕的,因為他的父母在任何事情上,總是在征得他的同意,雖然那些商量都很具來自大人的引導性和誘惑性,可很多小孩連這都沒有,隻有不由分說的告知和強迫。

林辜月和葉限就是很多小孩的其中之一。

沈外公過去的主職工作是話劇導演,曾經開過一個小劇院,後面沒精力經營便轉手給了别人。他還是書法家,出版過書法和硬筆的字帖,平日就有很多不同年齡段的學生上門習字。

雲江市的各個小學,每周都會開一節書法課。隻不過桦北小學教的是毛筆字,市一小教的是硬筆字。因此在第一堂課,沈外公誇獎了更早接觸毛筆的林辜月握筆姿勢極好,使得她的虛榮心一下膨脹,開始裝大書法家,在宣紙上行雲流水地落筆,結果直接畫到紙外的桌子上,沈外公還沒說什麼,林辜月就開始淚眼汪汪。沈嘉越後來拿這件事笑話了她一個月。

他們坐着電梯到了沈外公家,一進去,三個人都被沈外公拉到牆根,用嚴厲的語氣,引經據典地大說了一通。

沈嘉越幸災樂禍地偷看了林辜月和葉限好幾眼——他們像中了當頭一棒,撇着嘴角,眼睛低低地要把地闆看穿了,完全不見剛才的從容。

其實,從跟着沈嘉越一起挨訓的那刻起,他們兩個才被沈外公當成了自己的學生,而不是女婿的生意夥伴的小孩,要哄、要捧、要擔心小孩會不會回去和父母告狀。

竟然大人也得看小孩的眼色,多神奇,這是他們在那個年紀絕對懂不了也猜不到的,否則不至于愁容滿面,應該會高興不少。畢竟,真正地成為某人的學生,是收獲一場不吝賜教的修行的開始。

沈外公歸根結底要說的道理用白話來說就是——不守時,人生會完蛋。很多古文他們都沒聽懂,沈外公搖搖頭道:“三個小文盲,罰你們寫二十個‘永’字。寫不好一個,就多抄十個。”

罰寫結束後,他們分别被指出字的問題,再重新寫。

兩個小時的課就在無窮無盡的“永”裡結束,沈外公沏好茶回書房,把空間留給他的三個文盲學生。

沈嘉越轉了轉酸到發痛的手腕:“我懷疑我外公根本就是在偷懶,才讓我們一直學寫一個字。我們又不是達芬奇,一直畫雞蛋,最後會畫的就隻有雞蛋。”

葉限和林辜月笑了笑。在這個總被評價為“不懂大人用意”的年紀,其實他們倆也會這麼想,隻是未必會說出口。因為他們和沈嘉越不一樣,他們的“不懂”是得不到尊重和幫助的,隻能在心底裡一遍一遍地琢磨,或者交給将來的自己。

“聽我媽說,你好像想要開始學舞蹈,沒有打算學畫畫嗎?你不是很喜歡?”沈嘉越攤在沙發上講道。隻有外公不在時,他才敢大喇喇地坐沒坐相。

“我也以為。”葉限說。

林辜月搖搖頭:“可我從來沒想過。”

其實她原先也一直覺得自己很熱愛畫畫,但好像自從上了小學開始寫周記後,就越來越少在美術課以外的時間拿起畫筆了。交換給葉限的圖畫本,隻多了最後的兩頁,還是她在課間寥寥幾筆,趕工畫出來的。

草莓兔和冰淇淋狗的故事,她逐漸更喜歡用另一種方式記錄下來。

他們現在在等葉媽媽接他們去吃午飯,晚點沈嘉越和葉限要分别去上小提琴和繪畫課,林辜月則是回家。

因為兩個男孩忙不疊的行程,林辜月一度反思自己的周末太過安逸,除了書法課和英語課,就沒有别的課外班了。

她很費勁地想自己有什麼葉限和沈嘉越沒有的優點可以發展一下,不至于被同齡朋友太超過,但最好不要有橫向對比的可能性,以免又被爸媽拿來比較。

恰好街道在發少年宮的宣傳冊,那個穿紅色馬甲的阿姨說林辜月手長腳長,一看就是個學舞蹈的好料子。雖然不知這話的有幾分真,但林辜月覺得自己也不是一無是處,于是在電話裡和媽媽申請想去學舞蹈,林媽媽想了想,同意在寒假找班給她上。

雖然還沒有正式開始上課,但她也頗有一種“我會一些你們不會的東西”的驕傲感。仿佛這樣,才能和他們比肩。

沈嘉越對葉限擠了擠眼睛,葉限低頭看了眼腕表。現在是八點五十八分。

“葉限,你媽媽快到了嗎?應該沒那麼快呀。”林辜月看見他們倆擠眉弄眼,忍不住開口。

“沒、沒有!”

“那你為什麼一直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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