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臨還真帶着赫連聃去了學校，并向學校領導說明了情況。

他不知道赫連聃的身世，赫連聃自己也不知道，于是遊臨順着領導的問話，半推半就引導領導以為赫連聃是從深山老林裡逃出來的小孩，之前一直在流浪，最近才被遊臨撿回去。

領導驚得眼鏡差點掉下來，當即就要報警，嚴詞厲色質問這種年代了怎麼還會有這種事。

兩個不會撒謊的人不知道怎麼回答，領導當即腦補了一出赫連聃逃出來的時候遭遇不測，摔壞了腦子的設定。

他說得差點聲淚俱下，說得遊臨當即抛棄了赫連聃是貓妖的想法，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偷偷抓他的衣角，悄聲問他：“真的是這樣嗎？”

赫連聃點了點頭，用同樣的小聲的聲音回答他：“差不多是這樣，不過我沒有摔壞腦子，我隻是學的東西不多。”

遊臨便信了，隻不過信的是領導，不是赫連聃。

他像個長輩一樣，安撫地拍了拍赫連聃的手，“沒關系。這些年你受苦了，以後會好的。”

赫連聃感動得熱淚盈眶，眼裡的遊臨都不清晰了，朦朦胧胧泛着光。

一旁的領導感動得不行，當即決定踐行孔夫子的“有教無類”，立馬讓他填表。

遊臨生怕他不知道怎麼填，偷偷湊過去看他：“唉，你會不會寫字？不會讓我來，小心老頭反悔，讓你去幼兒園。”

赫連聃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将筆交給了遊臨。

遊臨驚得張目結舌，看着手中的筆像在看什麼外星來物：“你真的不會啊？”

赫連聃點了點頭。

遊臨的嘴差點合不上：“不會填還是不會寫字？”

赫連聃小聲道：“都不會。”

遊臨感覺自己的神經被人一把抽出來，他都不會思考了。

他做賊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一旁的領導沖他們微微一笑，沖他做出請的手勢。

遊臨隻好以赫連聃身世複雜，有些信息不知道怎麼填為由，撈起表，又撈起赫連聃的手，将他帶出了辦公室。

“要不······”走出辦公室，遊臨半真半假地說：“我們還是先上幼兒園吧。”

赫連聃順從回答：“好。”臉上露出老實真誠的笑。

遊臨被他的笑容閃得有些不自然，故作兇巴巴道：“同意你笑什麼笑？”

赫連聃一臉懵，他感覺遊臨生氣了，但又想不通他為什麼生氣，老老實實收起笑容，低着頭跟在他後面。

遊臨被他這副樣子弄得沒轍，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騙你的，怎麼會送你去幼兒園呢？還是跟着我吧。”

“幼兒園小朋友會欺負你的。”

赫連聃于是開心起來。

遊臨看着他的笑容又不爽了，他合理懷疑赫連聃是故意的。

他在心裡狠狠唾棄了自己一遍：又心疼又心疼，早晚騙得你傾家蕩産！

覆水難收，他還是找了張桌子，幫赫連聃填信息表。

“姓名。”

赫連聃正要回答，一個音節還沒吐出來，又聽見遊臨念叨着他的名字，已經在紙上寫了。

他才意識到遊臨不是在問他，隻是習慣性念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