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沒有人。
燈是檢測到他進來才自動打開了。
他太激動了,以至于忘了現在還是淩晨,遊臨應該還在山上。
他又想起遊臨應該還在山上了。
在地下室不敢深入下去的神遊和思考在這一刻全部複蘇、瘋長。
他抓起外套,拿起手機就往外跑。
手機,他想起來自己還有手機,立馬給遊臨打去了電話。
沒有人接。
他想起來遊臨的手機有自動識别場景開啟免打擾模式的功能,松了一口氣。
應該是沒聽見,他這麼安慰自己。
可是還沒安慰好,他又想起遊臨沒帶行李。荒山野嶺該怎麼睡覺?
他更加焦慮不安了。
他想起遊臨長得好看,很容易讓人對其心軟,應該有人願意陪他擠一擠,再次松了一口氣。
肯定沒人舍得讓他喂一晚上蚊子,吹一晚上風的,他這麼為遊臨禱告。
剛禱告完,他突然擔心遊臨會不會遇到壞人,會不會被人拐跑了。
他又開始焦慮不安了。
他的心就這麼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七上八下,焦躁不已。
他在客廳轉來轉去,突然瞥見茶幾上放着遊臨的感應手環的盒子,鬼使神差拿了起來。
他知道,這裡面隻有一隻,另一隻在遊臨手上。因為遊臨最近一直帶着,他害怕遊臨再去用那種自毀式的方式協助警察查案,所以要求他隻能戴一隻,另一隻必須交給自己保管。
遊臨竟然也真的答應了,乖乖交出其中一隻手環給他,就是赫連聃手上的這隻。
赫連聃不由自主将盒子打開,又不由自主将手環戴在了自己手上。
偷窺遊臨夢境和心境的事,他做多少次也會不踏實。
戴了大概十幾秒,他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屬于自己的情緒,心裡一慌,他擔心遊臨是不是出事了。
他又想是不是自己沒有啟動,這隻手環被遊臨升級過,确實跟他第一次偷戴的時候結構不一樣。
他正研究該怎麼啟動手環,突然想到什麼,立馬将手環扯了下來。動作快得仿佛手環突然長出刺,把他紮了一樣。
然而,還是晚了,遊臨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
他懊惱的拍了一下腦門,剛剛那麼想聽見的聲音,現在卻不敢聽了。
不敢歸不敢,他還是不敢真不敢的。
“喂?”他接通電話,即使知道遊臨看不見,表情仍然十分谄媚:“你睡着了嗎?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遊臨清冷慵懶又有些黏糊的聲音傳來:“沒。你怎麼了?摔了嗎?”
赫連聃的臉立馬僵住了,果然,他又把手環的接收方和發送方搞反了。
一想到自己那個部位的痛感傳給了遊臨,他又是害臊又是心疼,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靜,道:“嗯,不小心從階梯上滾下來了,對不起,我不知道那個手環······”
遊臨打斷了他:“電視櫃上有一個醫藥箱,不嚴重的話你自己處理一下,嚴重的話······”
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總不能自己現在趕回去。
赫連聃聽見前面的話就已經很開心了,開心激動地點頭:“我知道,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好好睡,明天我去接你。”
“好。”遊臨迷迷糊糊挂斷了電話,隻有一句不完整的話傳過來:“過去點,壓着我······”
赫連聃一聽這話頓時警鈴大作:“阿臨,你跟誰一起睡?你在哪兒?你旁邊睡着誰?”
然而手機裡沒有傳來任何聲音,他也不好再打過去吵遊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