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艾伯特明明是今年新納入聖宮的人,而怪物在聖宮的存在不是一年兩年了。
勞倫道:“不可能,怪物在艾伯特來聖宮之前就存在了,艾伯特怎麼可能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你們才是邪惡恐怖的怪物”,艾伯特大聲駁斥。
加利安讓手下把勞倫扶起來,然後親自将一把劍放在勞倫的手中。
“親愛的勞倫,不要懷疑,艾伯特就是怪物,是原罪的容器,邪惡低賤、善于蠱惑人心的存在,潛入聖宮就是為了動搖聖宮在國人心中威信。”
勞倫根本無法理解加利安神官的話,他張惶無比。
加利安掐住勞倫的後脖頸,将他拽到艾伯特身前。
“可憐的勞倫,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在你面前的這個名叫艾伯特的人根本不是一個男人。”
“這不可能”,勞倫幾乎想都沒想就反駁道,“聖宮每年新招收的修士都是男的,艾伯特怎麼可能不是男......”
勞倫的話沒說完,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登時忍不住将雙眼死死釘在艾伯特身上。
艾伯特是個女性,溫瑟想到了她見到艾伯特的第一眼,就莫名覺得她不像男的。
但是她也犯了和勞倫同樣的錯誤,她以為聖宮招收的新的修士一定是男性。
但是這是正常情況下的結果,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女扮男裝。
加利安在勞倫耳邊低語:
“一個女人居然妄想混進聖宮服侍薩科拉神,這簡直是對聖宮和薩科拉神的侮辱。”
“她一定是魔鬼的仆人,混進聖宮就是為了偷偷傳播魔鬼的教義,她該死,她應該用鮮血向薩科拉神贖罪。”
勞倫從震驚中蘇醒,耳邊是加利安的低語。
女人是不能成為修士的,不能成為各地的聖教會的一員,更不允許成為聖宮的修士。
因為女人是低賤的,她們随時可能失去理智把靈魂交易給魔鬼。
勞倫這才理解加利安神官為什麼要把艾伯特稱為怪物。
是的,她是當之無愧的怪物。
一個女人居然想要進入聖宮成為修士。
勞倫想到在這一批裡,艾伯特的綜合表現是最好的。
一個女人居然能有這麼好的表現,她一定是用靈魂和魔鬼交換了什麼。
不然她怎麼可能比他們這些男人表現還要好,不然她怎麼可能比他們這些男人還要優秀。
真是該死啊,居然使用這樣的障眼法混迹在他們之中,她配嗎,她根本沒有資格。
她簡直比女巫還要可惡。
勞倫心中的憤怒被點燃,此刻的他早已沒了半點恐懼。
他是正義的,他今晚确實參加了一項無比榮耀的活動,他是為了聖宮的神聖和權威而戰,所有人都會認可他的不同凡響。
“憑什麼,憑什麼就因為我是一個女人我就不能成為修士,薩科拉神平等的愛着我們每一個人,你們憑什麼剝奪我的追随侍奉他的權力”,艾伯特不服氣地質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在場的七個男人隻是用一種冰冷刺骨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的言語玷污了神聖的薩科拉神。
加利安冷冷道:“薩科拉神賦予女人的使命是照顧家庭,為丈夫生兒育女,成為丈夫的賢内助,你沒有做好你應該做的,你已經背叛了薩科拉神。”
“憑什麼,憑什麼我們女人就隻能照顧家庭,生兒育女,成為丈夫的附屬物,這到底是憑什麼?”
“閉嘴”,加利安眼神陰骘,“你居然膽敢質疑薩科拉神賦予女人的使命。”
艾伯特不滿:“我不信,我不信尊敬的薩科拉神這麼不公,我相信一定是你們沒有真正領悟薩科拉神的神谕,傳播了錯誤的教義,我想要改變這一切,我想要向世人傳播真正的神谕。”
“膽敢質疑聖宮傳播的神谕,你真該死”,加利安轉身對勞倫說道:
“勞倫,殺了艾伯特,殺了這個低賤邪惡的女人,用她的血祭祀神聖的薩科拉神,讓她的屍骨永遠跪在薩科拉神的腳邊贖罪。”
“就像那些已經肮髒的屍骨一樣。”
加利安漆黑的眼眸看向艾伯特,嘲諷道:
“看看那邊,那些屍骨都是你的前車之鑒,區區女人之軀,還妄想混進聖宮,她們以為她們裝扮得天衣無縫,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我加利安誓死守衛薩科拉神,絕不會讓任何低賤的存在遊走于薩科拉神身邊。”
看見那一具具跪在薩科拉神像周圍的骸骨,艾伯特的眼睛被淚水模糊。
她們真的做錯了嗎。
她們隻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憑什麼不可以,憑什麼就要因此丢棄性命。
尊敬的薩科拉神真的不願意接收她們的信仰和服侍嗎。
明明她們也是人,可是為什麼偏偏就不可以,這到底是為什麼。
艾伯特再也忍不住,眼淚如斷線的珍珠,她不由自主爬向那些骸骨。
她承認被關在這裡的這些天,她害怕這些骸骨,可是這一刻她覺得她們無比親切。
現在她卻覺得這些死去的人像陽光一樣溫暖,因為她們是同伴,她們走過同樣的路,而這些穿着黑袍的活人才是真正的怪物。
橙色焰火中,怪物們注視着這個叫艾伯特的可憐家夥爬向那些骸骨,爬向她即将擁有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