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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chapter18 愛的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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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在十九世紀的尾巴再見識一次奴隸買賣的話,你就應該來這裡看看。

伊萊莎神色冷淡地看着這幢喬治亞風格的鄉村别墅。

屋子精美而勻稱,在視覺上給人一種克制的結構上的美感。

整體由青灰色的花崗石砌成,在窗戶稅還未被廢除的年代,主屋和側翼都闊綽地裝上了對稱的窗戶。門廊相當小巧精緻,立柱上的雕花規整地排列着,深褐色的桃花心木門重新上了清漆,泛着内斂的光。側翼的三角牆上鑲嵌有圓形的楣飾,像教堂的花窗。

假如德伯菲爾德一家的孩子們機靈一些,又交了一點好運的話,憑他們整潔的樣貌,倒是可以到這樣的房子裡去當仆人。

瓊恩幫女兒提着那個古老的小皮箱,當初伊萊莎提着這個箱子從井橋離開時,還沒料到命運竟然正如她所知道的那樣無情。

她以為自己坐在馬車上,可以把握命運的缰繩,卻不察這實際上是已經失控的列車,不管她怎樣操作裝置也沒辦法讓它停下,隻能眼睜睜看着它撞得粉身碎骨。

當然,還有一個行之更有效的辦法——跳下列車。

停止這一切如同西西弗斯的徒勞舉動,抛下所有的爛攤子,過好她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德伯菲爾德一家都可以安心領取苔絲的屍/體做聖餐,成為伊萊莎也不是她能決定的事,她為什麼非要把自己搭進去?

等着車夫趕馬車過來的間隙裡,伊萊莎不停地诘問自己。

瓊恩既盼望着車夫快點來,好讓她能從跟伊萊莎獨處的折磨裡解脫出來,又盼望着這輛馬車永遠别來,不然……她也許真的會失去這個女兒。

“伊萊莎,”瓊恩突然說,“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急着要走。”

伊萊莎糾正她:“不是走,是回去,回到井橋去。”

肆無忌憚的生氣是母親的特權,而瓊恩顯然把它發揮到了極緻:“好哇,你走了就别回來了。你高潔到不願意住這個屋子,你也不用花别人的錢,你可以養活你自己——你的靈魂比聖阿格尼絲還要高貴呢,你當然應該指責我、我們!”

“媽媽,我不止可以養活我自己,”伊萊莎心平氣和地說,“還可以養活我們一家的。”

長期這麼負擔有些困難,但是短期内還能接受。

等安吉爾·克萊爾回來後,她就能騰出手腳去倫敦看看了。常蒂小姐訂閱的園藝報紙專欄作家一年收入就有200英鎊,她雖然不能保證自己能發财,但大都會的機遇顯然比獵苑堡多得多。

讓伊萊莎做工來養活全家?

她怎麼養得起——

瓊恩不假思索地說:“那你還不如走呢。”

除去少部分的對女兒的心疼,瓊恩潛意識裡更多的是不相信。

即使那張十鎊的鈔票就在眼前,她還是對伊萊莎能養活全家這樣的事抱有深深的不信任,在這樣一個女人隻能拿到男人三分之一工資,隻能做一些家政工作和低級雜工的時代,比起讓伊萊莎靠勞動累死累活養活一家子人,她不如祈禱二女兒也能撞大運嫁給有錢人。

“我在井橋給你寫的最後一封信,你還記得嗎?我聽說川特裡奇将要開一所教會資助的慈善學校,那裡還缺了一個廚師,你不願意去嗎——隻要你想去,我可以跟校長說的,不用害怕會落選。”

伊萊莎是真的很好奇,瓊恩為什麼不想去,“是覺得報酬太低嗎,還是擔心家裡沒人照顧霍珀他們?”

瓊恩的臉色閃過厭惡和恐懼交織的神色,她低聲斥罵:“你說什麼胡話呢,那可是濟貧院的孩子,我怎麼能……”

濟貧院——如果不是一無所有到隻想去濟貧院讨要一頓對人格的羞辱,沒有人願意沾染上這個令人憎恨的機構。

這恰好是它的管理者希求達到的目的。

在他們看來,為了避免人們沾染上領取救濟金過活的懶散陋習,賞賜這些被命運壓迫到走投無路的人一頓踐踏是很有必要的。

不管是淪落到濟貧院的人,還是在濟貧院工作的人,瓊恩都不想跟他們接觸,更不用說共事了,她的為人實在算不上時下倡導價值觀的光輝典範,但也自認自己是個正派人,去濟貧院的學校工作……這叫什麼話!

盡管濟貧法不停地通過新的修正方案,報紙上也在鼓動社會對濟貧院的惡劣環境進行改造和監督——并且認為改進卓有成效,對濟貧院的厭惡還是根深蒂固地停留在這個女人的腦海裡。

伊萊莎頓了頓,瓊恩也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瓊恩突然問伊萊莎:“你還記得那匹馬嗎,我們最初的那匹,叫王子的,就是因為它死了,你姐姐才不得不去德伯維爾家的。”

王子?

她隐約記得書上有這麼一回事兒,但是卻記不真切了。

瓊恩并不要她的回答,自顧自地說:“當時你姐姐趕着王子駕車去沙斯頓送給蜂農送蜂箱,王子被郵車的車把手捅死了。她覺得都是她的錯,吓得要命,孩子們都哭了,她本來不想去的,但最後還是不得不去川特裡奇,到德伯維爾家讨工作。”

王子已經很老了,就算沒有苔絲,它也遲早會死的,哪裡會沒了它就活不下去呢?

“因為她太懂事,又太害怕了……”伊萊莎嗓子幹澀。

恐懼,近乎于死亡,它跟愛的力量一樣強大。

苔絲不是,或者說不隻是因為沒有跟安吉爾再聚的希望才委身亞曆克·德伯維爾的,她害怕德伯維爾恐吓她的可怕前景,甚至她知道那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沒有人教過她怎麼保護自己,受到傷害應該怎麼回擊怎麼反抗。

她被羞辱和踐踏了,社會上的一切都在指責是她,就連最溫和的批評也是罵她是個傻瓜,不知道藉此撈一筆賠償。

比起瓊恩,她更像這一家弱小生靈的保護人,一群孩子裡挑起重擔的家長。

苔絲不能讓他們落入那樣可怕的境地,倘若安吉爾在身邊還好些,可他離開了,甚至不會再回來了,除了德伯維爾,她還有什麼選擇呢?

難道那些流落到濟貧院的人真的都是好逸惡勞的堕落份子嗎?

“媽媽,”伊萊莎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住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等克萊爾回來了的話,你覺得苔絲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

瓊恩拒絕去猜想這個問題背後的絕望未來,如同特洛伊人無視卡珊德拉的預言一樣,自我安慰道:“他回來……他,他怎麼,怎麼會回來呢?他不會回來的,他不會從巴西回來的。”

“行了,你别僥幸了!媽媽,你沒有意識到每次現實都會跟你的期望背道而馳嗎?你怎麼不祈禱苔絲會愛上德伯維爾呢?”伊萊莎厲聲說,“克萊爾肯定會回來的,如果你覺得他不會回來的話,那你就去這樣想好了。依我看,等他回來了,這裡說不定還會發生什麼不幸的事呢——”

像是法庭的定音錘落下,伊萊莎這句話說完之後,瓊恩沒有再出聲。

她們倆忍受了一會兒這令人折磨的安靜,瓊恩問她:“你在暗示些什麼?”

苔絲的丈夫回來了,她會離開德伯維爾,而憤怒的亞曆克?德伯維爾會收回一切對他們的幫助,不擇手段地報複他們,讓他們流落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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