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言看向秦雲舫道:“秦公子,有何事要說啊?”
秦雲舫站起身行禮,眼神卻不斷地往沈青言的臉上瞟去:“沈小姐,此地人多眼雜,還請移步詳談,”
沈青言微微皺了下眉頭,這個秦雲舫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秦雲舫卻從袖子裡拿出用一方帕子包的物件道:“沈小姐一看此物便知。”
燕兒接過了秦雲舫手中的物件,
沈青言起身,主仆二人往後面的屏風走去。
封雪的眼睛死死盯着沈青言的背影,牙尖嘴利,逞口舌之快又怎麼樣,等會你就知道什麼叫雪上加霜,失去所有,一無所有的滋味。
燕兒從屏風外走了出來道
“秦公子,我家小姐請你到後面一叙。”
聽雨軒内
床上的裴承蔺的手突然一動,景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語道:
“公子,你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啊,隻要你能醒過來,練武我再也不會偷奸耍滑,公子吩咐什麼,我便做什麼,便是讓我吃那出恭之物,我也不太願意。”
“不過除了這個,無論是讓我景程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萬死不辭。”
邊保證還邊拍了一下胸脯。
景程突然感覺渾身一涼,低頭看去,原本緊閉着雙眼的裴承蔺,卻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景程被吓得後退了一步:“公子,你什麼時候醒的啊?”
裴承蔺稍微一動,身上的傷口處便傳來鑽心的疼痛,再閉眼戰場上的場景再一次地重現。
等自己帶兵前來支援落入圈套的大将軍時,三百精銳斥候皆戰死,且慘烈異常,血染紅了大地,身體堆積如山,處處彌漫着血腥和死亡的氣息。
隻剩他獨自一人被手持彎刀的戎國人逼到了崖邊,
戎國首領見狀笑道:“我若是沒有認錯的話,這便是十九歲連破九城大名鼎鼎的少将軍裴承蔺吧,可惜啊,可惜,今天你們兩人都要成為我的刀下亡魂了。”
裴承蔺:“少廢話,你若乖乖投降,我便饒你一命。”
沈拓:“承蔺,少和他廢話,快殺了他。”
戎國首領吩咐道:“給我先抓住沈拓。”
沈拓的胳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砍傷,不斷往外冒着血,面對沖上來的戎國人,依舊拼死抵抗,戎國士兵一時之間也近不了他的身
裴承蔺急忙想要上前去救沈拓。
戎國首領卻手持弩箭指向沈拓,威脅道:“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場面一時間僵持不下,戎國首領,自以為扼住了裴承蔺命門,得意道:“都給我把武器放在。”
礙于沈拓,裴承蔺将劍扔到了地上,身後的大乾士兵也紛紛效仿。
沈拓握緊了手中的劍:“承蔺,不要管我。”
下一刻用盡全身的力氣将劍扔向了戎國首領,
與此同時,戎國首領的弩箭也射出,正好射入了沈拓體内,沈拓向後一倒,跌下了雲霧缭繞的懸崖中。
長劍如龍,直貫胸膛,首領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無力地倒下。
裴承蔺心如刀絞,大喊一聲:“大将軍。”
眼中殺氣逼人:“給我殺”
裴承蔺壓下回憶,急忙追問道:“大将軍有下落了嗎?”
景程見裴承蔺并未追究自己的話,松了口氣:“禀公子,還沒有消息。”
裴承蔺又想到這兩日那抹溫熱的觸感,和鼻尖處萦繞的香氣道:“這兩日是誰在照顧我?”
景程想着公子往日被羞辱的那麼慘,刮骨療傷都面不改色的人,見到那位大小姐就躲,定時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下傷還未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丫鬟和卑職。”
裴承蔺看着景程的眼睛:“哦,是嗎?”
景程道:“對,就是我啊,我可是足足守了公子兩日”自己真的守了公子兩日,這又沒說謊。
裴承蔺不再追問,也對她是最厭惡自己的,怎麼可能會來照顧自己,也不知道她得知大将軍失蹤的消息,會該如何傷心。
叢澄園内
秦雲舫由丫鬟帶領來到了一個小的正廳,這将軍府果然是不同反響,一路走來宅院内雕梁畫棟,瓊樓玉宇,甚至連門口的牌匾都是燙金的。
沈青言并未說話,燕兒開口道:“下去吧,若沒有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丫鬟關門的一瞬間,屋内光線驟然減淡,一切事物被隔離在外,隻剩幽暗。
秦雲舫心狂跳,開始激動起來。
沈青言看着此人,還是全無印象。
沈青言還未開口,秦雲舫已經按耐不住自己急切的心情:
“請沈小姐明鑒,我與那封雪就是偶然遇見,絕沒有半分的關系。”
沈青言輕蹙峨眉,他為何突然提到了封雪。
秦雲舫繼續說道:“實不相瞞,我得知小姐的心意後,思慮已久,久久未能入睡,但想到大将軍是為了大乾的百姓才犧牲的,不,下落不明的,你與那養兄少将軍又不合。”
“家父也和大将軍同朝為官,交往甚密。
“在下也是儀表堂堂,相貌不凡,京中女子喜歡我的不計其數。”
沈青言眼神變得銳利起開,他到底在東扯西扯些什麼!
秦雲舫歎了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
“如今沈小姐孤苦無依,我願娶小姐為妻,做我秦家婦,考慮到小姐自幼在将軍府長大,你我成婚後,我和小姐還可住在将軍府。”
聽雨軒内
裴承蔺不知是不是夜有所夢,總感覺房内處處都是沈青言身上淡淡的香味。
心中也總會不自覺浮現出她的臉。
景程看着裴承蔺的樣子問道:“公子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何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