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蔺果斷道:“不用。”
景程又問道:“公子,是不是想要用膳啊?”
裴承蔺冷冷地看了一眼景程。
景程立即識相地閉上了嘴。
随後,裴承蔺才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小姐怎麼樣了,有無尋死覓活,做一些傻事。”
沈青言厭惡自己,不允許自己直呼她名諱,也不許叫她妹妹隻能和下人一樣,喚小姐。
景程剛聽丫鬟在小聲議論,沈青言神神秘秘地叫了少府丞家中的秦公子去了叢澄園内。
随口道:“沒有,剛才才叫了一個什麼秦公子去叢澄園了。”
裴承蔺頓時心抽痛了起來,喉結動了動,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
叢澄園
秦雲舫偷看着沈青言,不愧有京中第一美人之稱,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必要聽那個封雪的和沈青言劃清界限。
秦雲舫繼續說道:”我乃重情重義之人,絕對不會虧待小姐,若娶小姐,定是正妻,絕不會為妾。”
沈青言看着這個秦雲舫不說是平平無奇,也就是個尋常之人,哪來的這些夜郎自大的想法。
現在自己的父親失蹤,就将自己踩進了塵埃裡,将自己倒是要誇到了天上。
之前也從未聽說過父親和少府丞有什麼交情。
住在将軍府,為正妻,現在自己真是一塊肥肉,誰都想要從自己的身上咬一口,分一杯羹,
真把自己當作是愚鈍癡傻,什麼都不知道的癡兒嗎!
沈青言握着手中的香囊。
香囊是女子貼身之物,不少都作為定情之物,雖大乾國民風開放,若被人發現未成婚男子拿着女子貼身之物,少不了有人在背後嚼舌根子。
原本打算是感謝下秦雲舫,再給些好處,讓他日後莫要再提,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可這秦雲舫實在是自視甚高。
沈青言試探道:“秦公子,是在哪裡得到這個香囊呢。”
秦雲舫道:“那日我受邀參加陽遠侯的賞秋宴會,多飲了幾杯菊花酒,看見小姐在花中和我三笑留情,我追過去卻隻見地上留給我的香囊,我撿起香囊便知道了小姐的意思。”
沈青言如梗在喉,當時自己隻是在笑,菊花美麗卻無馥郁香氣,不如桂花花開香飄十裡,但桂花多在平民人家,大戶人家都嫌卑賤不會栽種。
燕兒卻一語道破天機:“我看是小姐是喜歡吃桂花糕,桂花湯圓,和桂花糖藕啊!“
就這樣笑了兩下,卻被人誤會三笑留情,沈青言心中甚為無語。
燕兒在一旁生氣道:“你簡直是癡心妄想,我們家小姐天人之姿?怎麼會對你。”
沈青言說道:“燕兒,你先下去。”
燕兒礙于沈青言的話,氣憤地走了出去。
沈青言語氣冰冷沒有半分情意:“我看秦公子是誤會了,我對你并無半分想法。”
秦雲舫知道女子臉皮薄,如今又讓丫鬟下去,其中之意不言而喻,不就是在玩欲擒故縱嗎,頓時色心大起。
于是上前一步。
景程看着臉色越來越難看的裴承蔺,思索再三還是說道:“公子,真的不用去叫何太醫嗎?”
裴承蔺不受控制地想着秦公子是何人,如今小姐獨自叫他會有何事?
也沒理景程,想要坐起來。
景程見後,急忙上前就想要去幫忙:“公子,卑職來幫你。”
景程的腰一彎,還未等他用力,裴承蔺自己已經坐了起來。
一張系着紅繩的紙掉在了裴承蔺的身上。
景程一驚急忙就要去搶,裴承蔺的手卻更快一步,拿在了手中。
裴承蔺眼神極具壓迫感:“何物?”
景程低下了頭,卻又不敢不答:“生死狀。”
裴承蔺打開紙,卻見熟悉的筆迹,不是女子喜愛的簪花小楷,卻瘦勁鋒利。
看清紙上内容後,久久挪不開眼,
若裴承蔺因此而死,我沈青言便随他去,絕不苟活于世。
落款赫然是摁着鮮紅手印的“沈青言”三個字
景程知道犯了錯,跪了下去:“公子,都是景程的錯。”
随後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據實講來。
裴承蔺拿着紙的手指微顫,不顧身上疼痛下了床,披上外袍就往外走。
景程跟在後面問道:“公子,你要去哪啊?”
裴承蔺堅定地說道:“叢澄園。”
此刻,從澄園内
秦雲舫語氣也變得孟浪輕佻起來:“青言,你不用說,我懂,我都懂。”
沈青言從未見過這種自以為是之人,呵斥道:“秦雲舫,這裡是将軍府,你要幹什麼?“
秦雲舫色令智昏,不管不顧:“青言,這種事情,早做晚做都要做,又何必拘泥與這些俗禮儀。
沈青言又想到了夢中那個身型肥碩的黑胖身影向自己撲過來的時候。
此時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一般,口中說不出一句話,腿一動都不能動。
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秦雲舫的手伸了過來。
刹那間刺眼的光照進來
秦雲舫兩眼上翻,重重地倒在了地上,見到裴承蔺的那一刻,沈青言周身的詛咒像是被解除了一般。
小跑着向裴承蔺跑去,抱住了他,裴承蔺身量高,沈青言隻到他的胸口的位置。
沈青言兩行淚水落下來,像是一隻委屈的狸貓:“裴承蔺,你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