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食堂路上幾個同事關心詢問黎姝有沒有事。
許琳說:“要不你下午去醫院拍個片檢查下吧。”
另一個同事也道:“是啊,去看看吧。腦袋不比其他部位,脆弱得很還是得重視。”
黎姝揉着磕到的部位,也有此意,跟許琳說:“那下午的表格你幫我交易下,我待會兒跟科長請個假,辛苦了。”
許琳嗐:“都是小事,沒問題。”
午飯沒吃幾口就收了,給科長打電話請假,吵架的事連同他們兩個勸架遭殃的群裡都在說了,科長也知曉,很爽快地批了。
黎姝回家休息了會兒到,差不多到門診上班的時候就去了市醫院。
醫院不分時候,看病的總是人滿為患,黎姝一點多來的但等挂号看診到拍完核磁共振前前後後花來了幾個小時。
報告四十五分鐘以後能出來,黎姝覺着沒必要來回折騰,思忖過後決定去住院樓找黎爸。
影像樓和住樓臨得近,有通廊直達。
黎姝到心外,還沒見到黎爸,倒是先碰到了個熟人。是之前住在隔壁的小情侶中那位女生。
黎姝看她臉上全是傷,手上提了袋蘋果,袋子的邊角不知道來的路上在哪兒勾着了,沒堅持幾步就散了,裡面的蘋果散落了一地。
她蹲下去撿,邊上有好心人見狀紛紛彎腰幫忙,還有人專門抽了自己多套的塑料袋騰給她。
黎姝撿起滾到腳邊的蘋果過去。
“謝謝。”
女生下意識道謝,擡頭一看,訝異道:“是你啊。”
黎姝視線瞥過她充滿着抓痕的手臂,扯了扯嘴角,“好久不見了。”往她周圍掃了圈,沒發現之前和她形影不離的男朋友。
黎姝斟酌問:“怎麼就你一個?”
她神色微滞,并過提手,低落地說道:“周楠受傷了在住院呢。”
“這樣啊。”黎姝寒暄問了幾句,見她也含糊其辭,識趣地打住,“希望他早點康複啊。”
“謝謝。”
兩人同行至前面的病房區分開。
黎姝折彎走另一條通道去醫生辦公室,到門口時她回望了眼,通過中堂見她進了間門口有人守着的病房,大概過了幾分鐘,又過去兩個穿檢察藍制服的男人,提着公文包,和門口的說了幾聲便進去了。
黎姝盯着前面那道明顯高出一個頭的檢察官背影,凝眸狐疑。
他怎麼在這?
黎繼澤查完房回來就見大女兒,驚訝道:“怎麼來醫院了?”
黎姝收回目光,也沒瞞着,“來拍個片。”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他簽完醫囑單遞給護士,關心道,“号挂了嗎?要不要我跟你去看看。”
“挂了看了也拍啦。”黎姝三言兩語說清經過,說道,“報告時間等太久了,來你這兒坐坐。”
黎繼澤還是不放心,喚她過去托着腦袋進行了一番檢查,才說,“報告出來了,拿上來我看看有沒有問題。”
黎姝應說好。
又被問了幾個問題,她才逮到空隙壓低聲音,手背擋在嘴邊問那個病房的情況:“我看到門口好像有人守着,剛才還有檢察官進去,裡面住的犯什麼事了吧?”
黎繼澤說:“小孩子别打聽有的沒的,這是病人隐私。”
黎姝撇撇嘴,切。
她都二十幾歲了還小孩子呢。
雖然黎爸沒透露半分信息,但黎姝還是從護士小姐姐那裡聽到了裡面住的人是鄰居小姑娘那個笑嘻嘻的男朋友周楠。也知曉了什麼原由。
她聽得也有些感慨。
在護士站聽了會兒八卦黎姝就回影像樓拿報告了。
她先去門診找醫生看了檢查結果,确定沒問題才回住院樓找黎爸爸,到了辦公室被值班醫生告知黎主任去病房處理突發病情去了。
黎姝等着,倒是先等來了陳叙州。
他從出病房時就看到她了,在引導台前靠着,貼身的上衣勒出腰身窈窕,昳麗的容顔在形形色色的人群裡格外招眼。
他把公文給小楊讓他先下去,而後提步走近叫她,目光落在她手上提着的CT袋笑容微斂,皺眉:“受傷了?”
黎姝詫異楞了下,順着他的視線落在手上,明了,颔首嗯呐:“做好事被人肘擊了。”
她摸摸腦袋,撇嘴,可憐兮兮說:“感覺都起包了,你說我慘不慘?”
“傷在哪兒了?”陳叙州緊張地探手過來要摸,“過來,我看看。”
黎姝說笑的,躲開道:“醫生已經檢查過了沒事。”
陳叙州還是不放心,握住她抵抗的手,把人拉近,右手固定住她的頭,垂首大拇指撫摸上頭皮。
從旁觀的角度來看就像是擁抱她一樣。
黎姝瞥到幾個護士在竊笑。
她臉上微哂,讪讪推了推陳叙州,卻沒推動。
陳叙州垂睫,語氣輕柔,像端午他在山上哄她喝藥:“乖點兒,别動。”
黎姝:“……”
陳叙州見她真的不掙紮了,還有些稀奇,卻感受到她陡然僵滞。
心虛的聲音随之響起:“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