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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叙州捧着她的臉,如墨的眼底平靜又認真。
黎姝被這樣專注的神色蠱惑,腦子一白,心尖湧起一股熱意向着全身蔓延。
她一時定住長睫眨了眨,剛動了下,頭便被他強勢地固定住。
陳叙州拇指安撫向臉頰,聲音清緩:“閉眼。”
黎姝被海妖的聲音俘虜,聽話地閉上了雙眼,等到視線陷入黑暗理智才回歸。
不對啊,為什麼要聽他的?
黎姝反抗地剛打算睜開,雙眼皮就被他的手指扒開了。
四目對視,他那張權威到即使糊上一團馬賽克也抵不住的俊臉在視線裡逐漸清晰。
黎姝被放大的美顔狠狠撞擊了下心靈,眼睫輕顫。
回神,頭下意識往後仰望,“幹, 幹嘛?”
陳叙州雙手将她腦袋再捧回來,仔細端詳左眼:“是這隻眼嗎?”
詢問的眸光和她對視一瞬,對着她的眼睛吹了吹。
黎姝條件反射地閉眼,熱氣撩在眼皮上,溫溫的,不亞于春風。
陳叙州松手問:“好點了沒有?”
黎姝聽到話掀眸,喃喃:“什麼?”
“不要用手揉。”
陳叙州抓住她擡起的手,見她不适地蹙眉,才回答她的問題,“還是不舒服?”
黎姝怔愣,盯着他關切的眼神,總算是終于明白過來他估計是誤會她眼睛裡進髒東西了。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他這樣還挺呆萌的,想着她不由抿嘴輕笑。
陳叙州莫名:“笑什麼?”
黎姝:“就是覺得我們挺有默契的。”
陳叙州食指勾走她手上的資料袋,換手提着,聞言挑眉,“比如。”
“都在同一天做了好事啊。”
黎姝梨渦延展,煞有介事地說道:“你看哦,我今天熱心勸架,而你——”稍微停頓,手指輕點左眼,緩緩說,“幫我吹眼睛。”
“好人好事都趕一天了,你說算不算?”
她仰頭看他,漂亮的桃花眼笑眯着,内外眼角并行勾翹,像隻不知餍足勾人的小狐狸。
陳叙州心尖發癢。
他沉眸,喉結上下滾了滾,茶色瞳花幽幽盯着她,若有所思:“眼睛好了?”
眼睛裡就沒進異物的黎姝:“……”
她一臉無辜地眨眼:“本來也沒事啊,就是頭發太長戳到眼睛了。”
“我就是單純地想撇一下頭發,誰知道你會誤會。”擡手哎得打住他,語速加快甩鍋的同時不忘搬出善解人意的牌牌,“我不說也是怕你尴尬。”
“……”
“你能理解的哈。”
陳叙州:“……”
他不發一言安靜地望着黎姝,直盯得她本來就不太堅定的神情逐漸瓦解。
她心虛地把頭撇去一邊。
不料捉弄人的報應來得太快,有轎車飛速開過帶起了路上的粉塵。
……這回真進東西了。
黎姝眼球跟針紮了似的發疼。她呼痛回首,眼睛被刺激得流出了生理性眼淚。
她習慣性地用手去擦,卻忘記晚上吃涼面時手指曾不小心蹭到過盤子上的辣椒油,這一碰,眼睛更痛了,火辣辣的,眼淚水花似的直往外冒。
黎姝:“……”
好丢臉。
更不巧的是,一位媽媽正帶着她女兒從邊上走過。
小女孩大概七八歲的年紀,看到這一幕俏生生問家長:“媽媽,那個姐姐在哭耶,她是不是被欺負了啊?”
黎姝:“……”
陳叙州:“……”
小朋友的家長看了眼面對面的兩人,噓得一聲捂着女兒嘴巴把人拉走,離得遠了,才聽到她們母女的對話。
女孩說:“他們是不是在鬧分手啊?我在網上刷到過,有個哥哥出軌了姐姐找他分手的時候哭得跟剛剛那個姐姐一模一樣。”
女孩媽媽:“小孩子少玩手機。還有,看到沒有,媽媽跟你講以後找男朋友要擦亮眼睛不要找那種空有一張皮囊的男人,不讓以後也有你哭的……”
母女兩走的遠了,隻聽到空氣裡傳播的斷斷續續教育聲。
黎姝:“……”
陳叙州:“……”
她将視線從遠處慢慢收回來,擡眼,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陳叙州。
他顯然是不理解自己怎麼就被打成出軌渣男了,神色錯愕。
明知不應該但黎姝還是忍不住噗嗤笑了。
陳叙州:“……”
陳叙州低眉望着面前咬着唇想笑又不好笑太過的黎姝,有些無語,伸手捏她的臉,“還笑,我是因為誰被誤會的?”
“你可别冤枉我啊。”黎姝拒不承認,“明明是長得太渣了。”畢竟有雙看狗都深情的眼。
黎姝腹诽到一半,思緒被眼睛的火辣扯走。
受不了的又打算用手去揉,被陳叙州眼疾手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