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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姝循着聲音擡首,看到向她走來的溫潤男生,一愣。
“哥?!”
她收起手機,驚訝地看着眼前的表哥,困惑不已,“你不是應該在北市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不是應該在北市讀研嗎?
“畢業了。”蘇子彥笑走過來,回答她的前一個問題,“一周前。”
“這麼久啦?怎麼也沒聽我媽提起啊。”
蘇琴上頭兩個哥哥,下面還有個妹妹,到了黎姝他們這一輩表哥表姐自然不少,而衆多兄弟姊妹中她唯獨和小舅家這位表哥關系最好。
可能因為他是唯一一個跟她站在統一戰線勸說她媽媽離婚的。
蘇子彥:“我還沒回家呢,家裡人都不知道。”
又問她,“你呢?怎麼會在法院?”
黎姝目光輕閃,眨眼,含糊說沒事:“過來辦點個私事。”
把話題轉回他身上,“那你這次回來是準備打算呆幾天?”
“不走,我回南城了。”蘇子彥說,“今天就是來報到的。”
“?”
黎姝懵然地輕啊,反應過來眼睛一瞠,食指向下指指腳下的地,“法院呐?”
但現在也不是公招期啊。
蘇子彥點頭,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人才引進。”
黎姝哦了聲,瞬間明了,卻還是覺得意外,“我還以為你會留在北市工作呢。”
畢竟過年時他們兩閑聊,他當時的想法是繼續往上讀,博士畢業後進當地的政法系統。
“我倒是想。”蘇子彥無奈道,“但我再不回來,我媽就要上吊了。”
黎姝:“……”
想起每次周末回去都能聽到她跟媽媽打電話的吐槽,黎姝一時默然。
姑嫂兩個一個愁女兒二十好幾了還沒對象,一個呢苦訴兒子心野了不願意回南城,回回都是同樣的内容,無論最開始的話題是什麼最後都能雷打不動地拐到兩人的批鬥上去。
黎姝給表哥遞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蘇子彥習以為常,渾不在意笑笑,随後問道:“咱兩好久沒見了,晚上一起吃個飯?”
黎姝想了想也沒有什麼約,嗯:“可以啊,就是希望不要加班。”
所以說人還是要避谶。
在黎姝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許琳便打了電話過來,說要開會讓她趕緊回去。
黎姝挂了通話,和蘇子彥知會了聲情況就匆匆離開了。以至于陳叙州開庭完出來看到她的消息後猜出她人也在法院,結果找了半天沒找到人。
陳叙州:【人呢?】
彼時黎姝正在車上,收到消息意外了下,明知故問:【什麼人?】
陳叙州:【來看庭審又悄悄離開躲起來的黎姝女士】
黎姝訝異:【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他看到了?
陳叙州往外間走,勾唇,手指跳躍,【根據規定,法院判決書在生效後應當于七日内公布,我剛結束你要是沒來怎麼知道是我赢了】
【現在可以出來了嗎】
黎姝倒是忘了還有這個細節,表示受教了,同時表示遺憾:【很不巧,剛回去】
為了增加說服力,她還拍了張照發過去。
陳叙州:【有事?】
黎姝:【大哥,需要我提醒你一下現在是上班時間嗎】
【再不回去說不定明天你就會在路邊看到我了】
陳叙州不解,【路邊?】
黎姝從收藏裡挑出抹着小黑臉拖着一個蛇皮袋子的表情包扔過去,【撿塑料瓶】
他應該是無語到了,足足兩分鐘沒有一個信号。
過了會兒,黎姝都下車了才收到消息:【放心,不會讓你去街上撿的】
受最近偶像劇“我養你”言論影響的黎姝心跳不由加快,有些咯噔。
他不會也這麼油吧?
手心振動,消息進來。
陳叙州:【我家瓶子給你留着】
“?”
“………………”
黎姝瞠目結舌,完全找不到話來表達此刻難以形容的亂七八遭心情,下了車才慢吞吞敲出一句:【呵呵,我謝謝你啊】
陳叙州:【都是鄰居,幫襯是應該的】
“……”
黎姝真語塞無話了。
她看着兩人的對話還是覺得匪夷所思,想她好歹也稱得上能言善道,結果每次遇上陳叙州就像指南針碰上紊亂磁場瞬間不靈了。
越想越覺得窩囊,又無可奈何,隻能懊悔純恨。
陳叙州:【怎麼不說話了?】
黎姝擺爛:【自卑】
陳叙州:【?】
黎姝開始胡言亂語,找了個扔手絹擦眼淚的表情包打頭陣:【即将撿破爛的我怎麼配和光正偉岸的陳檢察官說話呢】
陳叙州:【……】
對話陷入了沉默中,黎姝滿意地鎖屏收起手機踏進單元,到二樓時剛好碰到了剛好要去樓上的辦公室小張,兩人一起。
小張将要給他們科室的通知和資料一并給了她,然後轉向去其他科室。
黎姝回到辦公室第一時間将蓋好的文件拿去給科長,才轉回去處理堆積的事情。
處理工作時,她習慣性拿過手機瞥了眼消息,才發覺陳叙州後面竟然又給她發了微信。
【】
【下班後一起吃飯?】
黎姝拿杯子接水,喝了幾口才悠悠回複。
【檔期太滿,下次請提前預約】
對面辦公桌的許琳一擡眼就看到她眉眼含笑的模樣,打趣地哦呦:“什麼好事這麼高興啊?”
黎姝看着他回過來的:【你好,我想預約下黎姝女士明天晚上的時間】
看起來還挺正式的。
黎姝拼命壓住上揚的唇角,思索了半秒,也以官方的口吻敲道:【先等着吧,我查完檔期再回複你】
許琳見狀啧啧稱奇,揶揄味更濃。
恰好微信同步閃進來蘇子彥詢問她吃什麼的詢問,黎姝揚眉,回了句都可以,而後鎖屏笑眯眯玩笑道:“同時被兩個大帥哥争着共進晚餐,換你,你開不開心?”
許琳聞言認同地點點頭:“那确實。”
*
而在她跟同事開玩笑的時候,黎姝口中的兩位男士也戲劇般地碰上了。
周楠的父母和女朋友今天也來了現場,面對陳叙州争取到的結果他們很感激,下了庭就找到他聲淚俱下一頓感謝。
耽誤了一段時間,陳叙州出來遠遠就看到審判長和對方律師以及一位溫潤的男子在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