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黎姝被他突然的出聲吓了一跳,反應過來也絲毫沒有作亂的心虛,松手反問:“不是讓你回去了嗎?怎麼在我家睡起來了。”
“抱歉。”陳叙州坐起來,捏了捏疲憊的眉心,“最近查案太忙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
他現在清醒的嗎,知不知道自己在答非所問?
黎姝想說他兩句,擡眼對上那張略顯小白的病态臉還是說不出口,擰了瓶水,半真誠半敷衍說道:“辛苦了。”
陳叙州接過喝了口,繼續剛才的問題。
“剛剛在幹嘛?”
“看帥哥啊。”黎姝坦誠作答,坐下來手拄着膝蓋,托臉望他,不由感慨,“你皮膚真好,怎麼保養的?”
“天生的,不保養。”陳叙州不被她轉移注意,“隻是看?”
黎姝依舊沒絲毫歉疚:“不怪我,誰讓你跟個睡美人似的,那我不是看得心癢嘛。”
“大晚上的不回家呆在别人家睡覺,你說你都是成年人了怎麼一點安全意識都沒有。”
陳叙州喝水的動作停頓。
他旋上瓶蓋,将水丢去一側聞言眉骨輕擡,也支起半邊臉,抓住她話裡的關鍵詞饒有興緻詢問:“你想對我作什麼不安全的事?”
他目光深深,像夜間倒映在湖面上燈盞,讓人不自覺便被吸引,而後跌陷。
黎姝不由屏息。
夜色甯靜,兩人視線相交在半空,空氣似乎進入了凝滞,萬物靜寂。
黎姝回神,輕眨了下,笑眯眯的,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她的流氓意圖,“當然是占點小便宜咯。”
“摸摸小臉拉拉小手,再親親小嘴什麼的。”
她理直氣壯地說:“你知道的,溫飽思□□。”
陳叙州不作聲,緊盯着她,似乎是在消化她的浪語,又像是在做思考。約莫過了幾秒他才張口,語氣裡帶着明顯的縱容。
“繼續。”
“?”
黎姝以為是讓她繼續講,攤手說:“說完了。”
話音落下就見他伸了手過來,鄭重其事說:“半途而廢不是好習慣,你可以繼續把計劃完成。”
“……”
骨節分明的手自顧自勾起她的食指纏住,晃了幾晃,“小手牽完。”歪頭,眼尾勾着幾分興味,提醒她,“還剩下最後一項。”
依舊是柔弱語氣,帶着為她考慮的踟躇,小心翼翼地猶疑問:“親嗎?”
該怎麼形容那個眼神呢?
包容!
對,就是包容。
黎姝想了想,終于找到準确的詞語。
不是穿了一身地攤貨去奢侈品店被狗眼看人低的SA嫌棄的瞧不起,也不是為了讓你自尊受損從而頭腦發熱下單的那種刻意挑釁。而是明知搞事,卻為你的每一個選擇買單的那種包容。
黎姝被他眼底的縱容觸動、融化。
客廳的白熾燈明亮,不知打哪來了隻蛾,昏頭轉向地圍繞着照明撞着。
黎姝捧着他的腦袋沒有一絲猶豫地親了上去。
陳叙州怔忡,濃長的鴉羽張開,倦怠的雙眸似雨天曳開的水紋,猝然明亮。
隻稍稍驚訝半秒,他便反應地回應了回去。
黎姝本來就是鬼迷心竅隻是想蜻蜓點水地碰一下就收回來的,但在感受他的回應後,浴火則焚,理智被燒斷,隻剩本能被他牽着走,在狹窄的沙發上輕啄,彼此氣息呼吸交纏。
牆上的時針咔哒咔哒地規律行走,被飛蛾撞掉的隐忍滾落,攪動的旖旎卻被突兀的電話鈴聲打斷。
黎姝回過魂來,恍若夢醒地從他腿上下來,示意他接電話。
“等會兒。”黎姝說,“你回你家打去。”
陳叙州:“嗯?”
黎姝目光掃過他胸前被她扯開扣子露出的些許春光,臉上浮現幾抹不自然的紅。
黎姝摸摸臉頰降溫,直言不諱:“我害羞。”
“……”
陳叙州盯着她注視,眉宇舒展,随後笑出聲。
黎姝惱羞成怒地給了他一腳,“笑毛線笑!”又給幾腳,“快走!”
手機鈴聲還在響。陳叙州垂眸望了眼,是家裡的電話。
他輕按了下電源,電話歸于平靜。
他故意往後一靠,賴着不走了,挑眼好笑道:“被非禮的是我,你害羞什麼?”
黎姝:“……”
@@#……%&&**¥%%……&……&*
黎姝見他這氣定神閑地模樣,忍不住用外婆他們那裡的方言罵了他幾句,面不改色地改口:“我替你害羞。”
她嘴硬地冷下臉,和平日裡攻擊性十足的妖豔不同,此刻绯色酡顔,更添了幾分既醉的可可愛。
陳叙州心下澎湃。
望着她的笑聲越發清朗,如清風撞玉石,把黎姝惹惱了想上手拖拽。
來電鈴聲卻再度響起。
還是家裡的電話,估計是真的有事。
陳叙州收回視線,擡眼望了眼去餐桌倒水喝的黎姝。
她背着身喝了兩口,估摸着是察覺到了他的注視,扭回來,狠狠瞪地了他一眼。
陳叙州:“好兇。”
黎姝又給了他一個白眼,看向他手邊的電話,歪頭:“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