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證明時綠不是一個隻知道玩、不學無術的家夥。

時綠對在意她的人給她提的建議很服從，就比如杜老師讓她晚自習學數學的安排，她非常聽話地做了，并且用心地認真做。

說明，她在乎她的學習成績。

程瑾一内心有一個衡量的标準，這個标準告訴他什麼樣的人能交往，什麼樣的人不能交往，什麼樣的人不容易甩掉不該招惹，什麼樣的人又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時綠是後者。

對于程瑾一來說，時綠隻是他生活中的一個很小的組成部分。所以不論她是化妝還是不化妝，他都無所謂；無論她是喝酒還是泡吧，他都不在意。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生活的安排和自己的想法，他不想把自己的原則強加給任何人。

雖然他不排斥化妝的女孩子，雖然他覺得作為學生就應該不施粉黛。

當然，時綠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最開始的時候，程瑾一的内心戲這麼多。

*

轉眼便到了成海他們比賽的日子。

程瑾一站在成海大門緊閉，甚至連防盜卷簾門都拉下來的網吧面前風中淩亂。

顧之然跳上台階，試了試卷簾門真的打不開之後又從上面跳下來，撓撓頭問程瑾一：“成海他們不會收了你的錢之後卷款逃走了吧？”

程瑾一繃緊的臉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轉身就走。

顧之然像西遊記裡還沒穿上虎皮裙的孫悟空，縮頭縮腦地跳着走：“有沒有小綠的電話号碼，要不然你問問小綠？”

“沒有。”

“……”顧之然站直身體，恨鐵不成鋼地從上到下把程瑾一打量了一遍。

“對了，小綠平時不都是口口聲聲地說偉偉、偉偉的嗎？那個女孩子總該知道小綠去哪兒了。”顧之然又突然說道。

程瑾一突然站定。

顧之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冒冒失失地撞上了程瑾一的後背。

程瑾一：“……”

顧之然：“……”

程瑾一原本想說的話被顧之然這麼一撞全都撞回去了，瞪了他一眼又繼續走。

“我現在回學校找人問問吧，你是回家還是回學校？”

“回家。”原本程瑾一就隻有周日下午才會敲代碼，他的知識都是自學的，很多都隻是皮毛，如果再不運行測試，有些錯誤出了挺難改回來的。

“行，那我問出結果晚上告訴你。”顧之然道。

“不用。”

“我還不知道你呀！行了跟我就别嘴硬了，不就是小綠突然不纏着你，還沒說自己要去哪兒就走了你有點兒不習慣麼？開學才倆星期吧，你也忒沒出息了點兒。你不會真喜歡上那個小丫頭片子了吧？”

程瑾一直接轉身，盯着顧之然的眼神冷得能把人凍成冰。

顧之然乖乖做了給嘴拉上拉鍊的動作，眼睛彎彎的，暴露了他的情緒。

程瑾一忍不住開口：“以後不該說的話别瞎說。”

“遵命！天王大老爺！”說完顧之然對着程瑾一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又鞠了第二個。

剛想鞠第三個的時候被程瑾一踹了一腳。

“趕緊滾！”

顧之然特别麻利地滾了，還是夾着尾巴滾的。

*

晚上，程瑾一到了學校自習，顧之然輕聲在他耳邊說：“小綠晚自習請假了，今天好像是那個叫成海的他們比賽，赢了。要去慶祝。”

“對了，比賽是方偉偉和小綠一起去的，但是方偉偉說他們晚上要去酒吧，所以她先回來了。”

“酒吧？”

之前一直鎮定自若的程瑾一皺了下眉，很快舒展開，連顧之然都沒察覺，繼續“彙報工作”。

“好像是個清吧。”

“管他什麼吧。”

“你好冷漠哦！”顧之然樂得起哄，程瑾一懶得理他，随他去了。

晚上回到家，程瑾一接到一通電話，電話裡的女聲大着舌頭含混不清地說：“程、程瑾一，我好siang忘了，忘了……啊！你幹嘛呀！”

時綠的一聲尖叫突然讓程瑾一在聽到她聲音那刻放下的心倏地一揪。

“時綠你怎麼了？說話！”

電話那頭傳來叮鈴桄榔一陣響，緊接着就是挂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