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綠還算挺努力的，她的成績雖然算不上出類拔萃，但是語文英語成績總還能稱為名列前茅。”程瑾一從男人的話裡直覺時綠和他的關系應該不好，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突然想起她的成績，便提了一句。

“真的嗎？”

看到男人驚訝的神情，還有脫口而出的話，程瑾一愣了愣。

程瑾一點了點頭。

男人繼續說：“說來也慚愧，我工作忙，都沒什麼時間關心她，和她媽媽離婚的事兒，她一直都挺恨我的，所以好多時候她有什麼事也不會跟我說。”

男人這麼一說，程瑾一才反應過來，這個房子裡頭少了一股煙火氣，更少了一點溫馨的感覺，比起他的家，更像一個臨時安身的住所，僅此而已。

“你别看她有的時候咋咋呼呼的，其實她内心挺孤獨的。所以每次她交什麼朋友，做什麼，我都由着她，隻要不太過分。說起來她今天喝這麼多酒也大概是因為看到我也在那兒吧。”

程瑾一無意窺探時綠的隐私，而此時的他心裡好像突然有一份柔軟的弦被撥動了。原來她大大咧咧的外表之下，還有如此不為人知的故事。

時綠突然從卧室裡跑出來，光着腳丫踩着地闆，雙手拉着程瑾一的一隻胳膊：“神仙哥哥，你不要跟他說話，他是個壞人。”

程瑾一：“……”

時雁南：“……”

“時綠别鬧了，快回去睡覺。”時雁南柔聲說着。

時綠瞪了時雁南一眼，拽着程瑾一的胳膊不撒手。

“神仙哥哥，你帶我走吧！”

程瑾一有些無奈和窘迫，他低頭對時綠說：“你現在先回去睡一覺，等你睡醒，我就帶你走。”

“真的？”

時綠眼睛晶瑩地泛着光，流光溢彩。

“嗯。”

時雁南哭笑不得：“她連喝醉酒都跟我鬧，實在拿她沒辦法。”

時雁南擡手看了看表：“現在都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叔叔不用了，我騎自行車來的。”

“沒事，自行車也搬上車，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時綠一個人在家沒事嗎？”

“睡着了。”時雁南笑着指指正側躺在床上的時綠，笑了笑。

程瑾一這才看到，時雁南有和時綠一模一樣的虎牙。

最後程瑾一還是被時雁南送回家的，程媽媽站在客廳看着樓下從一輛車上下來的兒子和自行車。程瑾一剛進樓門，程媽媽便坐回沙發上，裝成看電視的樣子。

“媽，”程瑾一看到坐在客廳的程媽媽有些驚訝，“你怎麼還沒睡呢？”

“你不回來我睡不着。”程媽媽猶豫了一下，問程瑾一，“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

“我又不是沒事兒閑的。”

程媽媽：“……”

回到卧室，程媽媽還跟程爸爸說：“兒子說他沒談戀愛，你信嗎？”

“你少操心點沒用的，他現在才上高二。”程爸爸翻了個身，“再說了，他那個性子，你覺得能有那個姑娘受得了。”

“也是。”

在客廳把兩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的程瑾一：“……”

*

宿醉的第二天時綠請了一天的假。

顧之然像個八卦的大喇叭，一早就在程瑾一耳邊念念叨叨，聒噪的像兩隻吵架的麻雀。

直到程瑾一戴上了兩隻耳塞，顧之然才閉嘴，還朝程瑾一呸了一下。

第二天晚上，程瑾一家樓下站了一位不速之客。

時綠打完電話之後笑着朝從窗戶往下看的程瑾一招手。

程瑾一下了樓。

“我能不能在你家住一晚？”

“不行。”程瑾一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小海自己住，所以我才來找你的。”時綠委屈地低着頭，挑着眼皮偷偷看了程瑾一一眼，“如果你和叔叔阿姨不願意收留我的話，我可能隻能去小海那裡了。”、

“要不然我直接跟叔叔阿姨問吧，好不好？”

“你不回家住，家人不會擔心嗎？”

“怎麼可能！”時綠表情有瞬間的僵硬，聲音放得特别輕，“就是因為有不想見的人，我才出來找人收留一晚的。”

時綠抿着唇擡頭看了一眼程瑾一家的窗戶，沒想到看到一個正探頭往外看的程瑾一媽媽。

時綠笑了，擡手問好：“阿姨好！”

程瑾一也擡手，看到自家老媽被抓包後略帶尴尬的神色，皺了皺眉。

時綠是個極其沒眼力勁兒的人，她問程媽媽：“阿姨我能上去坐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