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着兩人走來,揮了揮手,“讓開。”
白玉歌視線極快地從風驚落臉上掠過,聲音阻塞在喉嚨裡,咳了一聲才說,“外面……不堪入目。”
雲入塵擰着眉,補充一句,“下流至極!”
風驚落擡手一帶,輕松攬過雲入塵腰身,與其調轉身位,敲了一下白玉歌小臂,便使他讓開位置。
她一出來,幾人目光皆落在風驚落身上,姜宸攤開雙手,表示她非見死不救,實在是愛莫能助。
許莫白用沒有被抓住的手擡起袖子擋臉,今天這事若是傳出去,他許莫白就再也沒臉出去見人了!
“你是誰?”
虞子之握着許莫白的手一松,後者趁機後退,離得他遠遠的,晦氣地擦拭手腕。
這人氣息中正,像個凡人,唯有眸光淩厲,不怒自威。
虞子之心念轉動間,靈光一閃,“你就是覃州城内,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風驚落!”
他略微整理淩亂的衣服,擋住小腹卻依舊袒露胸膛。不屑地說,“一丘之貉。”
姜宸在旁邊幫忙翻譯,“他說你面容醜陋猥瑣,還是個小白臉。”
虞子之不願與她們浪費口舌,擡起手指作勢要命令侍衛将一衆人拿下。
屋内揉着腰和按着胳膊的兩人走出,白玉歌已經喚出劍,随時準備拿下虞子之。
一道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腳步聲懶散悠閑。
“又鬧什麼?”
“長姐!”本來目中無人的虞子之,傲慢的嘴臉當即變得小心翼翼,指着許莫白喊道。“這人侮辱我!”
他拉扯松垮的衣襟,“他當衆扒我衣服。”
許莫白氣得指着他喊,“胡言亂語。”
一道金色身影踏入衆人視線之内,身高與白玉歌不分伯仲,穿着文武袖。裡面是金色繡有龍紋的圓領袍,小臂衣袖被皮制護臂收緊,另一側是白色長袖,柔順絲綢布料閃着光澤,手裡拿着一把折扇。
她倒是不見怒色,甚至嘴角隐隐帶笑,那雙狹長濃眉下的眼睛,卻目若懸珠,凜凜寒光。
随意望來,便刺得人眼睛疼。
上虞國太女——虞君。
“長姐,”虞子之還想告狀。
“閉嘴!”
“……是。”虞子之收回手,默默退到一邊。
虞君興趣盎然的将風驚落從頭到腳探究一遍。
“風驚落,”她喃喃道,“早就聽聞你的名頭,可惜上虞國距離問天宗山高路遠,吾又刺促不休,難有時間見你一面。”
她走過來,臉龐湊近更仔細地打量風驚落,眼皮垂下而遮蓋眼珠時,一閃而過的寒光,使兩人周身浮現細小渦旋,衣擺揚起。
虞君笑着站直身體,仿佛剛才一瞬的殺氣隻是錯覺,她用折扇托住風驚落下颌,“吾乃虞君。”
收回折扇,轉身背過雙手,回頭笑望,“莫忘了。”
從虞子之身邊走過,餘光掃過,便使他抖了一下身子,低下頭一言不發地與其離開。
手指托着下巴摩挲,風驚落凝視其背影的目光陷入沉思。
姜宸擠開幾人,問,“你怎麼不用玄鳥砍她?”
風驚落直言,“又無沖突,何須拔劍。”
姜宸不知,虞君垂眸而她擡眼時,兩人已經過過招了。
那人同是劍修,修得是堂堂皇皇天子劍,從隐約泛金的眼瞳可以看出,深得子民信賴。上虞國龍脈國運已經有一部分牽系在她身上,而她因為前不久對付血冥老祖,冒用法則之力,尚未恢複。
若是打起來,她未必能保全身後幾人安危,何況對方并沒有與她争鬥的意思。
她很少在其他人身上看見如此純粹的劍心。白玉歌亦不能與之相比,雖隻是一面,且對方行為不雅,風驚落還是對其有了一絲好感。
風驚落向外面天色看去,“時辰差不多了,去房間裡等着拍賣會開始吧。”
許莫白抱臂念叨,“這個惡心人的東西,拍賣會開始的時候,不知道會怎麼使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