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完全有立場不去，但這個項目會被毀了，到時候她沒臉見老闆見同事們，十月份的一個月假期也沒了。

本來完美的周末就這樣被毀了，瞿夏氣得捶床，她終究還是決定不去。

瞿夏沒再收到張經理的電話，但一整天渾渾噩噩，漫無目的地翻着朋友圈裡同事們曬的遊玩照片，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但卻噩夢連連。

周一一大早看到自己的黑眼圈時，瞿夏自嘲道：“你啊你，還是修煉不到家，一點點事就睡不好。”

酒店離甲方公司很近，瞿夏和同事們照常走路過去，途中瞿夏見阚柏清竟然給自己發了個‘早’，雖然隻有短短一個字，她卻品出了千萬番滋味兒。

他竟然主動跟我發信息了，那也不是什麼柳下惠嘛，看來自己還是得堅持不懈！

【早早早~】

【[打滾]】

【[貓貓探頭]】

因為這條信息，瞿夏又充滿了幹勁，有信心跟張經理掰掰手腕了。

不出瞿夏所料，張經理周一一來就陰沉着臉，氣勢洶洶地開始挑毛病。

瞿夏也不怵他，當着所有人的面不卑不亢地跟他對峙着，掰開了揉碎了給他解釋本司的方案，讓他根本不好再裝傻，氣得直接走人了。

【牛[水杯]】

【夏姐姐V5】

【懂又不懂，瞎jb指揮。】

【這老頭看起來像有什麼大病[微笑]】

瞿夏看着公司群裡的消息，朝對面幾個同事擠擠眼睛，終于安心下來開始工作。這天大家齊心協力，效率很高，雖然被張經理耽誤了一上午，但進度一點沒受影響。

瞿夏也有點開心，有種打到惡霸的快感，現在問題已經解決，她想想還是把這事兒以文字形式發給了老闆。

她打開進度表核算了下，發現有望能提前幾天回蓉市，隻是有幾個bug還要理一下。

說不定能跟阚柏清小學弟一起回去？瞿夏發消息問：【學弟，你哪天的機票回蓉市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瞿夏對着兩個大顯示屏眼都不眨，不斷地敲擊着鍵盤，完全沒注意到窗外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整間辦公室隻剩她一人。

“瞿小姐——”

瞿夏聽到背後這個陰恻恻又黏膩的聲音後立馬繃直了脊背，渾身汗毛直立，以最大的意志力冷靜下來，轉身站起來，幹笑着看向來人:

“張經理。”

*

在一個月之前，阚柏清就收到了坤泰‘AI之夜’建模大賽的邀請，這樣的比賽邀請函他一年會接到幾十封，他從來都是一晃而過。

隻是那天偶然聽到導師瞿松華說她女兒瞿夏去了海市出差，做的還是坤泰的研發項目，心裡就開始有了盤算。

有的事情他心知肚明，瞿夏對他的感情毫不掩飾，也許隻要他一點點的主動，一切便能水到渠成，但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和處境。

時間合适的機票要一千八，動車七百，火車三百多，住宿和一日三餐即便降到最低也得小一千，海市那樣的銷金窟，窮人和富人完全是兩種活法。

卡裡餘額不到一千，項目補貼遙遙無期，下個月媽媽的藥費還沒着落……阚柏清收起了不該有的念頭，每日照常早出晚歸。

小時候人人說他長大了會有出息，父母的驕傲，村裡孩子的榜樣，初高中都跳級，大學可以免費上，獎學金就是生活費，這樣的日子持續多年。

他的精力大部分投在學習上，物欲低，除了吃喝拉撒和媽媽的藥費，幾乎沒有什麼其他的金錢需求，可最近他越發感到對金錢的渴求。

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那天還是沖動地買了機票，一張半夜的特價機票，算下來跟坐火車差不多。

根據他多次參賽的經驗，‘AI之夜’這樣的比賽流于形式，叫一群沒什麼經驗的學生仔出來濫竽充數，最後隻要報道好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