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手機電量提醒不足20%時,她擡頭便看見阚柏清朝她走來。
“過關了?”瞿夏起身問。
阚柏清很自然地拉過她的手朝門外走去:“沒什麼大問題,我們去吃飯?”
瞿夏剛等待的時候就查到了附近一家韓式烤肉店,席間兩人聊起AI最近的發展趨勢,阚柏清言語間透出樂觀,瞿夏更加堅定了要‘入股’遠擎的想法。
瞿夏吃完飯喝了一口檸檬水,說了句:“一會兒我帶你去見見我媽。”
阚柏清愣了下,他隻從瞿松華的照片上見過瞿夏的媽媽,但一直沒見過真人。
“現在會不會太晚了?我們什麼也沒準備。”
瞿夏笑了笑,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不用準備什麼。”
帶阚柏清見媽媽的想法是突然冒出來的,瞿夏選擇跟随自己的内心。
兩人在坐在出租車上,瞿夏從耳機倉裡拿出一隻耳機分給阚柏清,選了一首輕柔的鋼琴曲,自然而然地靠在他堅實的肩膀,望着車窗外迅速掠過的都市霓虹。
“你怎麼惹我爸爸生氣的?”瞿夏想起上次瞿松華提起阚柏清那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一時也不敢告訴他自己和阚柏清交往的事兒。
“我們對遠擎的看法有一些分歧。”
“算了,不想說就不說。”瞿夏聽他回答得如此模糊,悶聲回了句,無聊地看指甲。
阚柏清的手臂繞過她的後背,把她的頭掰過來面對着自己,認真說:
“老師他不想讓我簽遠擎,但我很需要這份工作,遠擎能給我最好的實驗環境。如果我要留在蓉市,遠擎是我最好的選擇。”
兩人距離很近,耳機裡的BGM已經跳到一首輕快的英語情歌,瞿夏開玩笑問:“為什麼要留在蓉市,因為我嗎?”
阚柏清眉目舒展,臉色卻在漸漸變紅,半晌反問:“你說呢?”
瞿夏看得真切,杏眼露出點點星光,嗤笑一聲,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響亮地“啵”了一下。
阚柏清也習慣了她這樣忽如其來的“偷襲”,隻用手将她摟的緊了點,讓她在這逼仄的空間裡盡量舒服點。
瞿夏親完才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車内後視鏡裡看到司機師傅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臉色不太自然地輕咳了兩聲。
她心裡發出土撥鼠的尖叫,隻能推開阚柏清,拿出手機狂刷裝淡定,好在沒一會兒就到了療養院,她領着阚柏清走了進去,熟門熟路地找到了媽媽的病房。
床上的女人閉目沉睡,眼角刻着她這個年紀應有的細紋,看起來面容依舊姣好,讓人一眼便能看出她年輕時一定也是個風姿綽約的女子,并且得到了很好的照顧。
“我媽媽在我高三那年突發腦溢血,搶救回來就成了這副樣子。”
瞿夏握着女人的手臂熟稔地替她按摩,語氣平淡,“電視裡總是放植物人蘇醒的奇迹,為什麼我的媽媽不能像他們那樣?”
瞿夏原本早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平時隻要不去想,依舊活的開心,可隻要一到這個地方,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看到雪白的牆壁和媽媽身上藍色條紋病服,她就如鲠在喉。
她不想在阚柏清面前失态,把頭埋到床邊的被子裡,她感覺阚柏清摟住了她的肩膀,安撫一般拍了拍。
“媽,這是我給你找的女婿!”瞿夏側頭拭去臉上的淚水,擠出一個笑容,“你要是滿意就趕緊醒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