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費多少時間做心理建設就直接去了他公司找他,這日的陽光溫暖和煦,是蓉市少有的天高氣爽時節。
她穿着一件輕盈寬松的豎向條紋襯衫搭配一件無袖馬甲和印着藤蔓玫瑰的A字裙,于嚴謹中釋放松弛感又不太張揚。
前台小姐如他所料地告知她‘沒有預約不能見面。’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大廳的真皮沙發上守株待兔,翻看着微信裡的通訊錄,眼睛一亮,‘柯柄勤’三個字給了她一線希望。
給柯柄勤發完信息後,瞿夏懸着的心便有了着落,起身走向衛生間。
“是挺漂亮的吧,我當時都傻眼了,以為見到大明星了。”
“漂亮能當飯吃?咱們總裁現在這身價,夠娶M國總統的女兒了。”
“人家可不光是漂亮,葛氏的長女,常青藤的學曆,175cm的身高,19歲就進公司鍛煉了。要不是總裁做事不喜張揚,這樁豪門聯姻肯定上熱搜了。”
“可不是,咱們總裁可真是個悶聲幹大事的主兒,前一陣還鑽石王老五呢,現在突然就成了豪門貴婿。”
“這就是新錢加老錢的強強聯合,咱們的股票又要漲了。”
“……”
瞿夏不知怎麼走出的洗手間,隻感覺天旋地轉,眉眼低垂着,腳步虛浮着,天空的陽光不再明媚,空氣中的花香似乎也不再芬芳。
心髒又開始跳得雜亂無章,她扶在羅馬柱旁大口地喘息着。
沒一會兒,她擡眼便看見一個打扮精緻的女人坐進一亮漆黑锃亮的越野車。女人一襲紅裙,大膽張揚,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瞿夏嘴角揚起一點苦澀的弧度,其實她内心一直隐約覺得自己這種拖泥帶水的性格入不了阚柏清的眼,他應該更喜歡那種收放自如,雷厲風行的女人。
當年之所以答應跟自己交往,不過是自己太纏人了吧。
她以前很少感到自卑,生活簡單卻充實,再出色再有權有勢的人在她眼裡都不過滄海一粟,人間過客,這一個月她終于飽嘗這種難言的滋味。
漫無目的地走在人迹寥寥的街道,手機突然發出響聲,是一個陌生号碼。
她感覺到什麼,趕緊挂斷。
對方堅持不懈地打,她堅持不懈地挂斷,這讓她想到當年分手那個夜晚,似乎也是這種情景,心蓦地一疼。
她接起電話不出聲,等待對方先開口,像是在争取一場虛無的勝利。
“你在哪?”
瞿夏咬了咬嘴唇,不想情緒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如同往常:“我已經走了,沒什麼要緊的事,就路過進去坐了下……”
“告訴我你在哪?”
對面的聲音似乎帶着某種壓抑的情緒,語調聽着像是商量,又帶着一點不容拒絕的不耐。
瞿夏訟怔片刻,情緒又有點上來了,說:“關你什麼事?”
這次輪到阚柏清愣住,然後冷道:“老師知道你這麼硬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