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整以暇地問:“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辦?”
瞿夏咬唇迎上他的目光:“我能怎麼辦?”
阚柏清嘲弄地說:“讓傅應恒又把你帶到M國去,躲得遠遠的?”
就在這時,螺旋槳刺耳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她咽下想說的話,然後目光炯炯地看見直升機漸漸下降,等趨于穩定後,然後一個身材清瘦的男人從梯子上走出。
她脫口而出:“爸……”
瞿松華的頭發白了一大半,臉上露出從前那種和藹寬厚的笑容,瞿夏跑了過去,擁抱父親。
“傻孩子,哭什麼?”
瞿松華拍拍女兒的背,眼眶也有些濕潤,他也沒想到事情能進展這麼順利,遠擎真的倒台,而他也終于重獲自由。
瞿夏重新走回阚柏清身邊,淚眼婆娑地說:“謝謝你。”
阚柏清隻看了她一眼,轉頭便對瞿松華說:“老師,我和夏夏決定結婚,您同意嗎?”
瞿夏臉上閃過明顯的慌亂,阚柏清犀利的眼神掃過她,似乎在說“你想反悔嗎?”
瞿松華看了一眼面色别扭的女兒,有點懷疑阚柏清這句話的真實性,問女兒道:“幺兒,你想跟柏淸結婚嗎?”
瞿夏悶悶地點了點頭,瞿松華以為她不好意思,便笑着對阚柏清說:
“我不是那麼古闆的人,當年和她媽也是自由戀愛。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做決定,需要我的時候就告訴我。”
阚柏清帶着瞿家父女坐電梯下地下室,然後一輛定制版銀灰色L5轎車開了過來,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中年司機下車替他們開門。
三人坐進車裡,瞿松華和阚柏清讨論着這幾年科技的發展和蓉市的變遷,噓唏不已。
晚飯是在郊區一家農莊解決的,來客不多,除了鄭濟和劉璐兩口子,還有一些尚在A市的朋友,老家的親戚們此刻都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瞿夏要很努力才不擺出厭惡的臉色,她永遠記得這些人在出事後那隔岸觀火的态度,她爸卻比她想得開,低聲勸她:
“幺兒,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他們都是拖家帶口的人,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沒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随着瞿松華的出獄,學校分的房子又物歸原主,瞿夏又有家了,她從出租屋搬了回來。
越來越多的人知道瞿松華出來了,一開始還以為是用了什麼特别手段,後來才知道他這是沉冤得雪。
瞿夏也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跟爸爸長談後才知曉一切的真相。
當年瞿松華意氣風發,在普羅大衆還沒聽過大數據的概念時就率先提出‘AI服務于人’的理想,成為A大的金字招牌,跟當時最具盛名的遠擎結成聯盟,研制出許多當時算得上前沿的穿戴設備,成果斐然。
好景不長,遠擎的話事人傅應明野心勃勃,妄圖進軍最難攻關的醫療行業,研發人體侵入式的設備,瞿松華知道當時的科技發展水平還遠遠不夠,當即表示了反對,甚至想要結束合同。
傅應明将他安撫下來,表示之後不會再提,可是他不做有的是人做,在大價錢的加持下,傅應明還是召集了一批這樣的強人團隊,暗自進行不為人知的非法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