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夏意識到,原來他們隻是看起來複合了,那些嫌隙和隔閡頑固地橫在他們中間。
無論身體如何交融,他們的靈魂始終困在各自的孤島。
就算沒有文瑾羽和傅應恒,他們也沒辦法回到從前。
這個認知讓瞿夏感到無奈又心痛,她說:“柏淸,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阚柏清淩厲的視線掃過來,把瞿夏拉得近了些:“除非是你不想。”
“那你能信任我嗎?”
“信任?”阚柏清問,“我能信任你,但我信任不了他。”
再說下去就該吵架了,瞿夏長籲一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當天晚上下起了大雨,雷聲隐隐,阚柏清獨自出了門。
瞿夏翻看着幾本審查組寄過來的期刊,臉上神情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時間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地過去,阚柏清還沒回來,她剛想打個電話過去,就看見柯柄勤打來電話。
“學姐,你快來把柏淸接回去吧,他喝多了。”
一個小時後,瞿夏到達了柯柄勤發給她的地址,是個位于城郊高端俱樂部。
門衛确認了她的身份後放行,她在侍者的引領下,七彎八拐地上到七樓。
“阚總在這個包間。”
侍者給她指了指就下樓了,她輕輕推開門,燈火通明的寬敞包間裡傳來一股濃烈的酒味,桌面上杯盤狼藉,許多空酒瓶零零散散地擺着,不止其中多少進了阚柏清的胃。
四處安靜,隻有洗手間傳來兵荒馬亂的吵嚷之聲,大部分都是柯柄勤發出的。
“你看看你這幅樣子,要是被公司的人看到,還以為我們公司要垮了。”
“我勒個去,我鞋子都被你吐髒了。”
“等了這麼久,人都回來了,你還作什麼啊?天天加班到這麼晚才回去,好不容易休天假還出來買醉。”
胃部傳來一陣陣不适,頭也暈得厲害,柯柄勤的話一句也沒入他的耳。
阚柏清看着鏡子裡的自己雙眼充血,眉心緊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嘴角揚起一點譏諷的弧度。
他對柯柄勤說:“你走吧,别管我。”
柯柄勤說:“我打電話叫了學姐來接你,估計一會兒就到了,有什麼事好好談談。”
阚柏清說:“沒什麼好談,隻要我對她還有利用價值,她就會留在我身邊,這樣就夠了。”
柯柄勤‘嘁’了一聲:“你這說得什麼話……額,學姐……你這麼快就到了……那個我有事兒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談啊,好好談。”
柯柄勤腳底抹油,溜得飛快。
瞿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她走到阚柏清身邊,一字一句地問:“你剛剛說的什麼,再說一遍。”
阚柏清打開水龍頭接水洗了個臉,雙手撐在洗漱台上,甩了甩頭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
“既然你聽到了,那我們就坦蕩一點,我還是那句話,我給你你想要的,你給我我想要的。”
瞿夏冷聲問:“沒有别的了,是嗎?”
阚柏清:“……”
瞿夏朝他走近一步,杏眼中柔情不再,她像是才認識他時那般打量他,然後一個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他的臉上。
“可惜現在我已經不想從你這兒得到什麼了。”
她忍住鼻酸轉身就走,還沒踏出衛生間的門檻,就聽見他的低吼:
“如果我說我可以讓你媽媽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