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夏當即愣住,不可置信地轉身望着他。
“你說,什麼?”
阚柏清拉起她的手,一路扯着她往外走,然後踏進電梯,按了頂樓。
頂樓的套房視野極佳,可以透過巨幅落地窗看見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和萬家燈火。
這幾乎是附近最高的樓層,什麼都可以一覽無遺。
瞿夏卻無心觀景,捏着手提包的帶子,等着阚柏清先開口。
“隻是有了些眉目,大概有60%的可能性。”
阚柏清的話說得很保守,瞿夏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腦子裡已經在幻想媽媽醒過來的生活,渾身血液似乎都在沸騰。
這種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知道多複雜,已經确認60%成功率的程度,所費時間金錢絕對不可估量。
“你什麼時候開始的這件事?”
阚柏清:“從你走的那天。”
瞿夏心尖一凜,癱坐在沙發上,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你怎麼能這樣,你真能這樣!”
所有的不安和愧疚在一刻如潮水般襲來,瞿夏感覺空氣稀薄,呼吸都變得困難,手緊緊攥着,一雙眼直直地盯着阚柏清。
“我還能怎樣?你走得那樣急,不留一點音訊!”阚柏清趨近她,捏着她的下巴,“我隻能去守着阿姨,如果你是風筝,阿姨就是那根線。隻要阿姨還在那,你就一定還會回來;隻要我是這個世界唯一能喚醒她的人,你就隻能選我。”
“瞿夏,你隻能選我。”
兩行熱淚無聲花落,瞿夏擡手摩挲着她剛剛在他臉上留下的紅痕,翻湧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不住地抽泣起來。
自從爸爸出事,她還從未像現在這樣放聲大哭過,這個男人讓她不知如何是好,心疼和疼惜占滿了心髒,她隻能抽噎着說出那句心底藏了很久的話:
“對不起。”
她感覺自己被阚柏清抱進了懷裡,自己的鼻涕眼淚全擦在了他的襯衣上。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為什麼不信我?”阚柏清的聲音也帶着點哽咽,“你總是不信我,不信我可以擺平張子華,不信我可以飛黃騰達,不信我守着寂寞等了你四年!”
瞿夏一個勁的搖頭:“我沒有不信你,隻是當時的情況太糟糕了。”
“那時爸爸的罪行闆上釘釘,隻要我還是我爸的女兒,你跟我在一起就永遠翻不了身。我爸爸名聲在外,連累你在公司受排擠,你讀書那麼多年,你是狀元,不該跟一個罪犯的女兒在一起。”
瞿夏紅着眼眶擡手替他拭淚,憋着一股委屈繼續呶呶不休:
“選擇離開你,我不比你好受,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有多想你,想得睡不着覺,隻能吃藥。”
“後來看你事業越來越成功,我竟然沒法高興起來,我以為我們永遠沒有可能了,我以為我把你弄丢了。”
阚柏清用力捏着她的腰,洩憤一般低吼:“蠢,是你蠢。你不是最喜歡買股票嗎,怎麼能在低價的時候抛售了我這隻潛力股,現在又想追高?”
瞿夏抽抽搭搭個不停,肩膀不停地起伏,阚柏清用手将她腦袋按在自己胸口,然後就聽到瞿夏甕聲甕氣地問他:“那你——讓我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