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寓北、蘇兒出得迷鹿口,直直向西行去。金寓北聽義兄說過,他的軍營是從西面路口折而向南,與上次尋他時去過的鄂渾山方向相反。金寓北橫提秃尾枭,走到路口,與蘇兒折而向南,疾行而去。
安甯伏在姑姑背上,覺得臂彎裡練绡中的小松鼠不停地蠕蠕而動,心裡激奮不已,“怦怦”直跳,小手一直輕輕地撫摩着裹着小松鼠的練绡白球。
安甯想着随同這位姑姑捉拿小松鼠的經過,如同夢幻一般。一雙大眼睛,直直看着姑姑雪白的後頸,不住地聞着姑姑後頸衣領裡飄溢出來的如蘭幽香。在她的眼裡,這位姑姑無異于神人仙子。
方才迷鹿口中的箭雨槍陣,不僅沒有讓她後怕,倒是姑姑那綽約缥缈的動靜舉止,令她瞻看不足,崇之仰之。如今随着姑姑、叔叔從迷鹿口飄行而出,竟然還隐隐地有些不舍。
安甯在想,若是能天天跟随在這位姑姑身邊,即便是海角天邊、陷陣涉險,依然是無比歡喜,絲毫無懼。
蘇兒正疾行之中,竟聽得腦後安甯輕輕地歎了口氣,腳步不辍,轉頭問道:“安甯,怎麼了?”安甯盯着蘇兒的眼睛,問道:“姑姑,找到了阿瑪,你和叔叔就要走麼?”聲音怯怯地,似是已想到了此行的結局。
蘇兒聽她語意,滿是不舍,明明就是擔心自己和師兄離她遠走,心裡一動,暗道:這女孩兒在迷鹿口内都沒有絲毫兒驚懼,可這一問卻盡顯擔心。
蘇兒言語行事向來爽利果決,這時卻微一遲疑,她不忍安甯傷心,又不想騙她。看着安甯的大眼睛隐隐發紅,反手把她的臉蛋撫在自己的左頰上,柔聲道:“乖孩兒,姑姑一定回來看你……”
又行了一刻,離開路口已有四五裡路。蘇兒道:“師兄,放下他。”金寓北停步,手一松,把個大粽子似的秃尾枭丢在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