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聽聞秃尾枭的動靜,蘇兒就一再思量:真想不到在這距家千萬裡的遼東大雪山上遇上秃尾枭。且這秃尾枭還裝腔作勢,要假烏拉人之手謀取自己和師兄的性命,更是大出意料之外。
雖然在東盟時曾與秃尾枭有些許過節,也知道一旦惹上這秃尾枭,即會如疽附骨,陰魂不去。可是如今他不計萬裡奔波和自家身家性命,尤且還煞費苦心,潛入烏拉部來算計師兄和自己,這當真是不尋常之至。秃尾枭雖然陰狠,可吃盡苦頭,又甘冒奇險,實在與他那隻做無本買賣、猥瑣鄙吝的本性太過不符。
蘇兒心裡清楚,越是難上加難的“買賣”,其所圖就越大。鄙吝貪婪如秃尾枭,竟不計萬般辛苦和身家性命,來此與東盟兩大堂主為敵,其背後奸謀,定然是非同小可。看看離迷鹿口已遠,即叫住丈夫,想從秃尾枭嘴裡探出個究竟來。
蘇兒向前幾步,見秃尾枭陰鸷深沉的眼光盯着自己,竟然滿面淡然,并無恐懼。
蘇兒盯着秃尾枭道:“秃尾枭,做得好大買賣呀,這一遭天南地北的找來,定會向你的背後主使讨個好價錢,是不是?是哪個大财主,大把金銀銅鐵地塞滿了你的獅子大口?要你大老遠跑到這關外冰天雪地裡來送死?”蘇兒把手中短劍朝秃尾枭咽喉前一遞,厲聲道:“說!”
她故意說是哪個大财主塞滿了他秃尾枭的獅子口,看他聽到這句問話時眼神一怔,緊接着又眨眨鷹鹫一般的眼睛。秃尾枭這一怔,叫蘇兒心中雪亮,他眨巴眼睛意圖搪塞遮掩更是欲蓋彌彰。
豈料那秃尾枭聽完蘇兒的問話,卻又閉上眼睛,一副既做了砧上魚肉,即任由宰割的模樣,與三年前作惡時落入蘇兒手裡的猥瑣嘴臉大不相同,這倒是大出蘇兒意料之外。看他渾身仍在練绡之中束縛着,手腳木然,不抖不動,顯是鐵了心任憑宰割,絕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