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贊泰聽得慘呼震天，眼見一群群兵士堕入冰窟，猛地眼前一黑，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接着突覺座下馬後蹄一沉，向下落去。布贊泰大驚，猛提馬缰。不料，戰馬前蹄“噗”地一聲又踩碎了身前圓冰，那馬再也站立不住，摔落在兩個冰窟之間的河冰上。

戰馬跌倒，布贊泰立時跌落馬下，随即滾入馬後冰窟裡。布贊泰大恐，一陣絕望的冰冷寒意湧上心來，布贊泰閉了眼睛，向奇寒徹骨的河水裡沉去。

沒入水中之際，布贊泰隐隐聽得有人拼命狂叫：“貝勒爺、貝勒爺……”他浸在刺骨的河水裡，雙手拼命亂劃。一片黑暗之中，左手似乎突然觸到一叢細草，即刻回手，死命抓住。抓牢之後，才知是戰馬的馬尾。

生死之際，若無依無靠，常叫人灰心喪氣，束手待斃。可當一絲生還之望閃現，哪怕僅可苟延殘喘片刻工夫，也要掙紮到底。布贊泰兩手緊緊抓牢馬尾，幸好戰馬的前蹄後蹄是分别落在了兩個冰窟裡，此時戰馬也正在四蹄亂蹬，仰天悲鳴。

布贊泰抓緊馬尾，雙手交互向上，又從冰水裡露出頭臉。甫一出水，慘叫驚呼之聲又震耳欲聾。

布贊泰擡首看去，不由心膽俱裂。原來三貝勒、金寓北又返回身來，于冰窟之間如鬼似魅般飄忽來去。所到之處，并不見彎刀飛舞，僅僅在揮灑指點之間，冰窟間隙之上的烏拉兵士，全都釘不得腳步，就如鵝鴨般“撲通”、“撲通”跌入冰窟。

布贊泰正呆看之間，猛聽得頭頂驚喜大叫：“貝勒爺……”轉頭一看，是大将胡裡敢還守在戰馬之旁，等他浮出水面。

胡裡敢忙伸手将布贊泰拉出冰窟，布贊泰伏在冰上，大口喘息，目眦欲裂，卻又惶惶然無計可施。